立夏和敛秋将赫绍煊送给她的一箱流光锦拿出来剪成碎布。
    下面的宫女都是新换的,还不知楚禾的性情,其中一个小宫女小心翼翼地上前道:
    “娘娘…这流光锦是南尧的贡品,一匹便价值…”
    还不等她说完,楚禾便面无表情地接上了她的话:
    “一匹价值千金。”
    她这不咸不淡的语气,倒像是视万金如粪土一般的豪迈,让宫女们不敢再开口。
    她当然知道流光锦的价值,因为这宝贝是她外祖家——南尧傅氏织造局所产。若不是为了庆贺她与赫绍煊大婚,傅氏织造局今年又怎么会送整整两箱流光锦到东尧来?要知道,往年整个东尧也只能得三匹而已的!
    可是一想起这么好的料子穿到了琼善身上,她心里就不高兴。
    这一不高兴,她便又让人从衣料里捡了一匹布出来剪碎。
    立夏和敛秋知道她心情不好,便一块一块将碎布收集起来,交给下面的宫女:
    “这样的大小刚好够做汤婆子的布套,你们都学着点,往后用得上。”
    宫女们也不敢说话,只能老老实实地做了起来。
    *
    赫绍煊深夜回来时,看见朱雀宫里一片漆黑,只有床前的小木桌上点着一盏昏暗的宫灯。
    只见楚禾趴在桌上睡着了,小乌貂窝在她怀中,也睡的正香。
    望着楚禾的睡颜,赫绍煊眼眸荡开一抹温柔,朝她的侧脸伸出手去,却硬生生停在半路。
    他这才注意到,楚禾的手边、脚边,摆着都是一个一个流光锦做成的小布套,大小也只能放一个汤婆子,简直就是给汤婆子量身定制的“衣服”。
    他小心翼翼地将楚禾手中那个布套抽出来,仔细端详着,只见这个是用红色流光锦做的,上面用金线绣了“琼善”两个字,显然是要送给她的。
    赫绍煊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这几日琼善进宫议事时,似乎一直都穿着自己赏赐的那件大红战袍。
    莫不是楚禾见到那件衣服,正跟他闹脾气呢?
    赫绍煊心里微微一动,目光一寸寸落在楚禾的睡颜上,唇畔勾起一丝淡淡的笑。
    这小丫头,是跟他闹脾气呢。
    *
    第二日便是出征前的誓师大会。
    一大清早起来,楚禾便命人将昨日缝好的布套全都收拾到一起,准备赏赐给朝臣们的家眷。
    赫绍煊斜眼看着她忙忙碌碌的样子,有些欲言又止。
    他想告诉楚禾,琼善的那件流光锦战袍其实是拿去年进贡的旧布料所制。因为拿流光锦缝制衣服工序复杂,所以宫中的织造局做到了今年才送来。
    可是看着楚禾如此费心地想给琼善一个下马威的样子,他也便没阻止,索性由她去了。
    *
    誓师大会开始时,赫绍煊需在校场阅兵,楚禾便在朱雀偏殿接见各家女眷。等阅兵结束了,一群人才凑到朱雀宫主殿参加宴席。
    琼善既是将领,亦是女眷,索性便坐到了女眷席。
    毫无意外地,在誓师大会如此重要的日子,琼善还是穿了那件火红的流光锦战袍。那件衣袍配上她身上的黄金铠甲,衬得愈发风采卓然,引人侧目。
    众家女眷一瞧见琼善过来,纷纷朝她行礼,赞叹道:
    “郡主身上这件战袍定是王上所赐?瞧这料子的明纹暗纹错落有致,在不同的角度看过去竟是不一样的图案,真是好生精致啊!”
    琼善微微一笑,深以为然。
    而她身后的侍女则趾高气昂地介绍道:
    “这可是流光锦,整个东尧每年也只得三匹进贡,王上便花了其中两匹最华美的,为我们家郡主做了这件战袍!”
    众人又是一片惊叹之声。
    有人惊叹之余好奇地问道:
    “王上果然器重郡主。只是,这战袍看着用料并不算多,为何却要花费两匹流光锦才能制成?”
    侍女脸上愈发骄傲:
    “各位夫人不知道,这流光锦不比寻常绸缎,上面的金丝可是一针一线缝进去的。若是一个不小心剪坏了就要从头再来,你们说费不费功夫?”
    众人一片唏嘘,望向琼善的目光之中更多了几分敬重。
    若不是王上偏宠至极,又怎么会舍得用这千金一匹的布料为她缝制战袍呢?
    再加上青都早已疯传已久的传闻,众家女眷们愈发认为,琼善将来定是要做侧妃娘娘的。一想到这儿,她们纷纷争先恐后地围在她身边,有一搭没一搭地套起了近乎。
    在她们看来,新后楚禾到底是玉京来的名门闺秀,在东尧并未有半点根基,眼下都已经大婚了,也不见有多受宠,恐怕日后要被家世显赫的琼善郡主压得抬不起头来。像她们这些惯于察言观色的人来说,讨好琼善远远比讨好王后娘娘来的划算。
    正当她们围在琼善身边聊的热火朝天的时候,一队捧着大托盘的宫女们则轻盈地走入殿内。
    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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