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源不断地传来。
    只是她带着哭腔。
    她说,魏葬,求你别走。
    她不爱哭的。自己的婚事被亲生妹妹设计抢走的时候她没有哭闹,终日形同废黜的生活没能击垮她,遭受宫里无故的白眼和嘲讽也没能让她屈服。
    只有她护不住身边的人,只有她没能力保下楚家的时候,魏葬才见过她的眼泪。
    他心底里撕扯般的痛楚,缓缓抬起手来,又讪讪放下。千言万语涌到嘴边,又一句话都没说出口。
    直到死,他小心翼翼地守护着他与小姐只见那道纯粹而又无情的距离,将一丝本该是他这样的少年可以拥有的情爱封死在一具冰冷的尸体当中。
    幸好,他回来了。
    当魏葬睁眼的那一刻起,他欣喜若狂地发现自己又得到了新的生命,他又可以护在小姐身边,一直到她不需要这道影子支撑着她的时候。
    *
    宋家的地在村西头,离姚家大宅不过短短一里半的路程。
    还不到地头,楚禾便瞧见一座雕梁画栋的红砖大宅,在一众清素古朴的土屋里,宛如一尾金灿灿的锦鲤一般耀眼,一砖一瓦都透着无与伦比的贵气。
    望着周围淳朴清贫的农人,楚禾终于明白为何姚春桃会养成那样一副性子了。
    在这样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的地界,姚家像是高高在上的一方领主,他们家的子孙养成那样骄奢淫逸的性子,实在不足为奇。
    楚禾忍不住看了赫绍煊一眼,却见他面色如常,像是看不见那座扎眼的宅子一般,漫不经心地接过她手里的种子,然后顺手将自己头上戴的斗笠盖到楚禾头顶上。
    眼看宽大的帽檐几乎将她整张脸都挡去,赫绍煊脸上溢出一丝勾人的笑,伸手用力往下按了按,把楚禾好不容易抬起来的帽檐又按了下去:
    “在这看东西,省的你下地把人家的稻苗都踩扁了。”
    楚禾用力将帽檐抬起来,不服气地将手里的干粮往地上一放:
    “你干嘛瞧不起人?我不是小孩子,知道播种是什么样!”
    赫绍煊瞧着她,微微眯起眼睛,显然不太相信她的话。
    “庄稼人辛苦,去年统共也没攒下多少种子,你可别糟蹋了粮食。”
    一边说着,他不由分说地伸出手去,又将帽檐往下按了按,楚禾的眼睛又一次被笼罩在斗笠当中。
    她猛地一把将斗笠扯下来夹在腋下,伸手将头上的素簪拔去,一头乌黑的青丝立刻垂落腰际。
    楚禾仔细地将头发一圈一圈绕着盘在头顶,那顶硕大无比的斗笠总算能稳稳当当地戴在她头上了。
    赫绍煊盯着她清爽的打扮,忍不住眯起了眼睛。
    楚禾自己将袖口挽到肘间,低头从赫绍煊手中的口袋里摸出一把种子,小心翼翼地穿过一片已经埋好种子的田间,比量着秧苗间的距离,开始慢慢播种。
    赫绍煊肯定不知道,她父亲每年春天都会带着几个子女到乡下播种,以告诫他们粮食来之不易。
    赫绍煊轻笑一声,顺手将口袋打了个结挂在胸前,迈开大步走到她旁边,也低头种起了庄稼。
    只见他左手握着种子,右手轻松扒开一个大小合宜的□□,播种、埋土一气呵成,不一会儿便追上了楚禾的进度。
    楚禾见他娴熟的动作,自己也愈发一丝不苟了起来。
    两个人手里的动作越来越快,像是展开一场竞赛一般。再加上他们两个容姿出众,通身浑然天成一般的贵气,愈发引得四周的庄稼人们驻足回眸。
    不一会儿,楚禾手里的种子便用完了,可她比赫绍煊竟然还落下十几颗种子的距离。
    赫绍煊低头埋种子,余光瞥见楚禾垫着脚尖绕过农田过来找他,唇角忍不住浮起一丝笑,却又被他极力忍了下去。
    他装作没有看见楚禾过来,等着她开口跟自己要种子。
    楚禾抿了抿嘴,眼睛瞧着挂在他胸前那小布兜,小心翼翼地朝赫绍煊伸出一只手来:
    “你能不能…分我一点种子?”
    赫绍煊不答话,继续埋头劳作。
    楚禾以为他这是默许,于是便壮着胆子、蠢蠢欲动地伸出小手,准备直接下手掏种子。
    谁知赫绍煊却在这时候突然直起脊背来,活动了一下筋骨,小兜兜便一下子歪到了他腰侧。
    赫绍煊举起那只沾满泥土的手来,在她面前摇了摇:
    “我手脏,你自己来拿吧。”
    楚禾眼见着那小兜兜滑到了他另一侧的腰际,于是便抿了抿唇,准备跨到另一边去拿种子。
    谁知赫绍煊长腿一伸,挡住了她的去路。
    楚禾涨红着脸,伸手去扯小兜兜,企图把它拽过来。
    谁知赫绍煊不断变换着姿势,就是偏不让她顺利拿到布兜。
    楚禾知道了他的诡计,索性眼睛一闭,伸手抱住了赫绍煊的腰,从布兜里抓种子。
    果然他立刻停止了动弹,任由她搂着自己,乖

章节目录

霸王宠姬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凡人书只为原作者未降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未降并收藏霸王宠姬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