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摆了张大书案,堆了许多书卷笔墨,后头设了座,估计就是谢老板平时处理公务的地方了。
    他乖觉地站在了半路上,等着谢石上座,一面又在心里把从发现自己穿书以后,就开始模拟要对男主说的话,拿出来盘算了一遭,安慰自己:这次一定万无一失了。
    却听见走在前面的黑衣少年却跟着停了步,忽然问道:“你是谁?”
    锦衣少年下意识地道:“宋誉,宋是宋朝的宋,誉是荣誉的誉。”
    谢石回过头来,若有所指地道:“宋朝?”
    明暗的光影间,少年目光刹那幽邃,如一片薄薄的刀锋藏在夜里,于无声息间暴起伤人。
    卧/槽!
    宋誉额上的冷汗“刷”地滚落下来。
    他张口结舌,一贯灵活的脑子在这一刻空白一片,期期艾艾地道:“宋,不是,宋玉的宋,宋体……”
    谢石注视着他。
    宋誉在男主没有温度的凝视里意识到自己的进退失据。
    所有计划中的开场白都废得一干二净。
    宋誉有种转头就跑、从此逃到天涯海角,远远逃离以后男主势力所能覆盖到的每一寸土地的冲动。
    谢石却忽然轻轻放过了这个话题,淡淡地道:“宋公子说笑了。”
    那迫人的视线挪开了,宋誉长长地吁了一口气,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
    但原本想好的话题也不好说了……
    黑衣少年继续走到一半的路,只有道背影留给他,宋誉深深地吸了口气,摒除脑子里乱七八糟的念头,竭力地回想着故事的切入点……
    他眼前一亮,看着谢石在书案后落了座,急急地前趋几步,压低了声音,道:“谢公子,我有一件要事说给你听!”
    谢石看着宋誉重新潋滟起来的桃花眼,眼睫微微一垂,道:“说。”
    “我今年一直做一个梦,梦见明年永州大旱,驼峰山里一伙山匪趁机下山,攻进了永州府,把府城抢了个一干二净,匪首王胡子因此自立为王。”宋誉语气真诚又急切,低声道:“危急时刻,公子你力挽狂澜,剿灭了王胡子,救了永州一府的百姓!”
    “我一开始也不相信,一直到我听说了谢公子你,才觉得这个梦可能是真的……”
    谢石神色淡淡地听着,忽然道:“你想让我防患于未然?”
    宋誉想也不想地道:“当然不!我要劝公子养寇自——”
    深秋里夕阳落得格外的快,厅堂中没有掌灯,此刻已经是黯黯一片,只有门口在风里微微摇曳的灯笼,稀薄的光线照在雪色的刀锋上,泛起一阵渗人的冷意。
    刀刃贴在脖颈间,冷就沿着血管流进胸腔里。
    宋誉全身发抖,又在冷意和痛意的威胁下强自忍耐着,生怕谢石的手没有抖,反而因为他自己的颤抖而撞上了刀口。
    他哆哆嗦嗦地道:“谢老板,谢公子,我、我……”
    谢石目光沉淡,仿佛锦衣少年颈间的刀并不掌在他手中似的,静静地打量着他。
    作者有话要说:  存稿箱忘了定时,差点断更T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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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九章
    锦衣少年汗出如浆,很快就把领口的中衣渗透了。
    他此刻的恐惧模样与先前对他说“永州匪首王胡子”时候的胸有成竹、一切尽在掌握,可谓云泥之别。
    谢石眼尾微微一垂。
    声音从他喉中压出来的时候几乎如同蚊蚋,只有面前靠得极近的少年听得见了。
    他道:“无冕之尊?”
    看着宋誉刹那间瞪大的眼,谢石轻轻地呵了一声。
    如果说第一眼只是觉得异样,听到“宋朝”时有所怀疑,而到了这个时候,事情就已经昭然若揭。
    说起来他要感谢桓康才是。
    如果不是他给他留下太深刻的印象,他恐怕也难以想到世间有如此诡秘的事。
    为什么总是有这样的人,试图到他身边来?
    他微倦地垂下了眼,圆润而冷的刀柄在掌心缓缓地旋了半周。
    宋誉却像是被迎面砸了一记重锤,眼前都是乱冒的金星。
    在这一刹那间,什么乱七八糟的猜想都涌/出来了——男主怎么会知道“无冕之尊”这个书名?难道男主知道这是一本书里的世界了?这个世界不是只有他一个穿书者?男主已经遇到过了?还是男主自己就是穿书者?!
    最后的这个念头让他几乎绝望了——或许别人会觉得老乡见老乡多么值得高兴。
    但对于他来说绝不是。
    他追着这部书一更不落地追到了穿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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