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出光点,从空中落下,仿佛流星拖出的长长尾巴,又仿佛新娘奔跑时的头纱。
    矜玄忽然微笑了一下。
    **
    贺寒吹睁开眼睛,深吸了一口气。
    空气里没有血腥气,也没有别的让人不适的味道,就像四周一片空白,所有的东西都消失了,无论朝哪个方向看,看到的都是“空无一物”。
    她的思考能力还停留在刚才的战斗场面里,一时反应不过来,愣愣地站在原地,满脸茫然。
    其实贺寒吹也不确定刚才看到的算是动图还是迅速变换的画片,场地还是那个大厅,她只看见了交错的剑光,星光也好月光也好,都凝聚在双面开刃的剑上,挥动时寒凉锋利,看一眼都觉得要割伤自己。她第一次看到那么纯熟的剑技,且越到后面越圆融,随便一挥就能泼出淋漓的血,连对手的脸都没看到。
    用剑的是矜玄,贺寒吹刚想给他鼓鼓掌,就被移动到了这个空白的地方,什么线索都没有,方向感也被消除,想像之前盲选都挺有难度。
    贺寒吹原地想了会儿该怎么办,最终选择破罐破摔,试着呼唤矜玄的名字。她张了张嘴,做了好几次“矜”字发音的口型,才终于大声喊出来:“矜玄——”
    第一个字出口有点别扭,第一遍喊出来之后倒顺畅很多,贺寒吹一边喊,一边随意移动,反正这里空空如也,不存在任何能确定方向的标志物。
    在她喊了第十五遍之后,视线所及的最远处,正前方,突兀地出现了一根锁链。
    有东西总比没东西好,贺寒吹顾不上会不会是什么陷阱,朝着那个方向跑过去。这个空间似乎有特别的构造,看着是一望无际的平原,只有那个方向有一根锁链,但等她跑过去,发现前方出现了更多的锁链。每一条都绷得紧紧的,如果能把方位上的“上”和“下”视作这个空间的天地,那就是由天至地。
    而在锁链最密集的地方,锁链呈现束缚的状态,锁着一个跪坐的身影,白衣黑发,长长的头发在身边蜿蜒盘曲,铺开如同江水枯干。
    作者有话要说:  有点赶,估计还有两三章就结尾了!
    ☆、终焉(4)
    贺寒吹一眼认出那是谁, 赶紧往那个方向靠过去。连接天地的锁链太多,一开始的密度还能让她跑几步,后来就是勉强才能找个地方下脚。快到矜玄面前时锁链密得踩都没地方踩, 贺寒吹一不小心绊了一下,整个人倒下去,一头磕在冰冷的铁链上, 身上也撞了不少,最粗的一根横亘过腹部,简直要把她的胃勒出来。
    一瞬间想吐, 下一瞬间就觉得腹部生疼,贺寒吹艰难地爬起来, 扶着锁链,尽可能靠近矜玄,尽力朝他露出微笑:“……矜玄?”
    锁链轻轻一动,被锁住的人对这个名字显然有反应,他缓缓抬头,正对上贺寒吹的脸。他的眼睛没有聚焦,本该是璀璨的黄金, 这会儿却像是块漆了金粉的玻璃, 空茫地倒映出半趴在锁链上的女孩,而他的表情平和得几近哀愁。
    “……岑行?!”看见那张脸的瞬间,贺寒吹脱口而出。
    那种仿佛要灼伤人的美貌的确是矜玄,但那种表情只有岑行才有。矜玄无需虚张声势,也用不着自怜自叹, 但他现在流露出的感觉那么可怜,贺寒吹能想象初中时被同学欺负时,岑行应该就是这样无助又茫然。
    她不敢确定,又试探着喊了一声:“岑行?”
    没有回应。对面的人眨了眨眼睛,缓缓把头低下去。
    “矜玄!”贺寒吹赶紧开口,她只知道这个名字能让他有反应,接下来的话不知道怎么说,情急之下胡乱输出,“你……真的杀了你的同门吗?”
    话一出口,她自己也惊了,第一反应就是扇自己两巴掌,“对不起,我……”
    “不止。”矜玄的回答阻止了她,语气缥缈,声音低沉,带着略微的沙哑,像是很多很多年没有开口说过话,“还有师父。”
    “为什么?”贺寒吹想起不知道哪条时间线里看见的那个女孩,想到那些在脸上爆开的眼球,被锁链勒到的胃又有点发作的趋向。她迟疑着该怎么描述,“因为他们……‘坏’掉了吗?”
    这个说法很傻,但矜玄没有反驳:“我师兄修习邪术,不能自控,死后躯体化作枯梅,凡染上花瓣的都会被侵蚀。”
    “那样会很痛苦是吗?”贺寒吹停顿一下,“你是为了结束他们的痛苦?”
    矜玄没有回答,他身上的衣服非常宽大,整个身体都拢在里面,连指尖都没有露出一点。他看起来很平静,束缚住身体的锁链却在颤抖,碰撞着发出长长的鸣音,像是有人正在纵声哀哭。
    贺寒吹赶紧转换话题,生怕让他再痛苦:“那你为什么在这里?这里是哪里?”
    锁链的鸣音渐渐停息,矜玄缓缓低头,长发从耳侧滑落,蜿蜒着落在地上:“我之罪孽,我之愧疚……”
    完了,是和玉衡同款的咏叹调风格,贺寒吹只能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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