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从特地镂空设计成圆形的玻璃天花板处照下来,照得这圆桌好像古典油画里什么蒙受天启的圣桌,有种庄严肃穆又压抑沉闷的感觉。
    贺寒吹扫了一圈在座的人,除了陶冬澜,剩下三位都是生面孔,但胸口别的纹章很明显,中正的欹器边上环绕着两头獬豸,取的是不偏不倚秉公断案的意思,显然是裁定院来的兄弟。
    她低声问林和光:“余业可以不出场的吗?”
    “可以。”林和光说。
    贺寒吹强行把脏话吞回去,心说有权有势就是好,你他妈个被告都可以不出场。
    她在心里对着余业疯狂输出,边上的林和光并不知道爱徒有多么疯狂的内心,严肃地补了下半句话:“因为他现在处于重伤状态,暂时无法恢复意识。”
    贺寒吹一惊,心里的弹幕都断了半截,片刻后诧异地看看林和光,再看看坐在圆桌边上的陶冬澜,语气倒是很冷静:“可千万别告诉我,这回你们是怀疑我报复。”
    “你在胡思乱想什么?”陶冬澜皱眉,伸手一推,放在桌上的盒子立即滑到靠近贺寒吹的一侧,“你自己看。”
    这个盒子细细长长,打开以后,里边的东西果然也细细长长。是一块打磨成长方体的石英玻璃,里边封的是一支类似于箭的东西,箭头锋利,箭羽笔直。实话实话,这玩意设计很普通,但很奇怪,贺寒吹看着它,莫名其妙地能想象出这支箭破空而来的样子。
    “这是庭氏的箭,在余业遇袭的地方找到的,上面有特殊的咒,不得不用石英玻璃来暂缓雾化。”陶冬澜停顿一下,“你可以拿起来看看,靠近尾部的部位铭了‘庭氏’的篆字。”
    “《周礼》里的那个庭氏?”贺寒吹觉得有点魔幻,“负责射杀妖鸟的那个官职?不是,那啥,现在还有这个官吗?”
    “这个官职不存在了,但‘庭氏’还存在,从官职成为了宗族,换句话说,这支箭的主人姓庭。《周礼》的时代距离现代太远,我们无法追踪,但是有理由认为,庭氏保留了一定的上古的习俗,”林和光看着贺寒吹,“甚至是来源于神的血脉。”
    贺寒吹知道老师肯定没那个意思,纯粹是传道受业解惑,但她不受控制地回想起当时和林和光关于克苏鲁神话的争执,抿抿嘴唇:“那这位……姑且算是确实有神血的、高贵的庭氏弓箭手,到我们这里来干什么?以及找到这支箭,是指他或者她,攻击了余业吗?”
    “不。”陶冬澜说,“攻击余业的是九头鸟,庭氏正是为了射杀九头鸟而来。”
    贺寒吹理解了为什么这么点破事,不仅裁定院的人要来,连调度所的副所长都在这儿坐镇。
    九头鸟是《山海经》中记载的妖兽,据传原本有十个头颅,第十个头颅被周公命令庭氏射落,这个伤口一直没有愈合,他往哪儿飞,哪儿就淋淋漓漓地滴血。之后在《玄中记》一类的志怪小说里,又被附会成天帝少女或者夜行游女。
    说句实话,现在的城市里妖兽横行,任务多的时候贺寒吹一天要砍八个,在协会登记的兄弟姐妹数不胜数,但九头鸟还是第一次出现,且这个妖怪还强到有明确记载,连庭氏都只能射落其中一个头颅。
    贺寒吹对自己的刀法挺自信,但手里一把唐横刀,最多也就只能支持她当个saber,委实没有自信兼任一下archer。她十分谨慎:“所以叫我过来,是什么意思?”
    “九头鸟与你无关,不需要你注意。”陶冬澜先给贺寒吹吃了个定心丸,然后说了真正的目的,“鉴于余业现在的状况,无法和你对质,在沟通以后,我,包括裁定院的三位,希望你能撤销这次的裁定申请。”
    “……这都能成为理由?”贺寒吹惊了,“这都行?”
    “请冷静。”裁定院的发言人咳了一声,“您的裁定申请当然是有效的,但是由于另一方现在的状况,无法完成裁定的流程,所以希望您能撤销。等对方恢复意识后,我们将为您开始流程。”
    “那请问,裁定院有暂且冻结……唔,反正就是这个意思的业务吗?”贺寒吹不想为难远道而来的三位兄弟,琢磨着怎么描述,“就是,我现在不要求他起来,养伤要紧,这个申请我不着急,我自己也有点伤要养。等他和我都好全,再开始裁定,这样可以吗?”
    发言人想了想,面露难色:“理论上是可……”
    “不可以。”陶冬澜打算他,和他说了声抱歉,又转向贺寒吹,“现在余业重伤,还躺在医疗所里,你就这么着急非要进行裁定吗?你到底还有没有一点对同伴的同理心,有没有合适作为天师的道德?”
    贺寒吹完全不明白这话怎么扯到道德上去的,一着急就开始瞎输出:“他三番五次对我进行不恰当的打击发言,这回还直接对普通人下手,以至于我受伤,刚从医疗所过来,要查都查得到。照这么说,他又有作为天师的道德了?”
    “……寒吹!”林和光不是不能理解贺寒吹的情绪,但协会里势力盘根错节,输就输在他从青年时期到现在,都没什么势力,空有个名声而已。他在贺寒吹肩上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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