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花花心是一幅上三界地图,他目光紧盯着地图上中的一个光点,倏然瞥见那光点从这一段猛地跳到那一端,再来来回回地跳了几次,才最终落脚在一个有些眼熟的地方。
    还在无情宗的势力范围内,而且还是……梁画管辖的地区,那个山洞是梁画平日练功的去处……
    掌门目光陡然锐利地盯着梁画:“你与那顾九命,是何关系。”
    一个字一个字如杀人的利剑,锐不可当。
    那压力如洪水,梁画的肩膀不堪重负,噗通一下跪在掌门面前,垂首愧然:“弟子错了!”
    顾九命带着温家人用空门掩人耳目地多跳了几个地方,可那道炙热的、饱含杀机的视线始终黏在她的身上,像是在天上开了个眼睛,无论她走到哪都能盯着。
    她知道行踪暴露了,但在无情宗里做这样的事情,不被找到才奇怪。
    倒也不至于惊慌,把救出来的数十个温家人,其中还包括无情宗的彤长老,送进山洞后,她站在洞口,望着日落的旖丽,和村落悠悠升起的炊烟。
    无情宗这一行,算是打响了进攻的号角,藏山跟温家、跟礼秉是彻底脱不开关系了。
    走这一步险之又险,如危崖上走钢丝,一步之差就是粉身碎骨,尸骨无存。
    她想起在识海中与礼秉的那一面,他陷入沉睡前与她的那一番话,他最后向她抛出的橄榄枝。
    下一步,成则一世功名,败则历史的尘埃。
    她叹了口气,如此孤注一掷,真的不知道是对是错。
    危崖上的风,可能就是冰冷刺骨的吧。
    “你这样大费周章地救我们,定是有所要求的吧?”不知什么时候,彤长老已经来到顾九命的身后。
    这是一个历尽沧桑的女子,面容近中年风韵犹存,一言一行如春雨飘过,无痕无迹却细腻入微,可手腕脚腕上依旧挂着的镣铐却给这一抹风情减了不少分。
    顾九命回头,能注意到藏在山洞中的温家人都在或明或暗地注视着她们。
    她温和一笑:“温点年纪太小,年少气盛,跟他……没什么话说。”
    放屁!说得她多老一样,不才大他数年?
    躲在山洞里虎视眈眈的温点险些就要冲出来跟顾九命理论一番,被温离死死按住了。
    “虽然温浅临终前把族长之位传给了点儿,但那个孩子的确暂时难担大任,想一些事情也并不全面,他也和我说清楚你曾跟他说过的话。”彤长老巍然不动,平稳莫测地说。
    “彤长老又是如何想?”顾九命饶有趣味地问,她从中窥探了彤长老的一丝态度。
    而这一丝态度,也是她早就预料到了,否则她不会大费周章地去救她。
    “我不知道你对公弄是如何想的,点儿说你是开玩笑,但我听了却当真了,我且不说礼秉如何对待我们温家,但事实上,的确公弄才是我们温家最大的仇人。”
    如今血洗温家,也是公弄下达的命令,这一点,温点根本没想过。
    “温家一日不除,公弄是不会放心的,他不会放过我们,所以……”
    彤长老意有所指地稍作停顿,但见顾九命纹丝不动,四方平稳,顿觉这个人心思不露半点,整个人藏得密实,露出来的只是冰山半点。
    她也就不试探了,继续道:“我当顾道友的话是真的了,希望顾道友能跟温家合作,除掉公弄。”
    “我又如何知道,你这样不是为了等礼秉出现?”顾九命抱着刀,眺望远处。
    彤长老忽然觉得自己一个出世之境的修士,在一个超凡巅峰修士面前,竟然没有半点优势,她苦笑了一声,道:
    “顾道友高估了我们温家对礼秉的忠诚度,四千年过去了,我这一代连礼秉的模样都没见过,我为何要为了一个从没见过的人,一个虚无缥缈的信念去送命?”
    “前任族长温浅的信念,也只是在公弄的步步压迫下,尽可能地让温家存活下去而已,若说还有一个共同的信念,那大概就是把我们最大的敌人公弄狠狠扯下来。”
    “至于到时候是礼秉出现,还是礼甲出现,对我们温家都不重要了,再加上温离给我们讲了礼秉的事情后,我们何必再耗尽世世代代去维持他的理念?”
    顾九命紧紧地盯着说话的彤长老,忽而轻笑道:“我信你。”
    说着,她把一张地图交给了彤长老,正是上三界去空神域的传送点,那个被重兵把守的地方。
    “这是给你们温家的第一个任务,完成了,我们就能继续前进,完不成,那大概温家人不会再出现在我面前。”
    “把传送阵打开,后日月圆中秋之夜,战场前的大草原见,对了,温离会跟着你们一起去,有她相助你们会顺利很多,如无意外的话。”
    彤长老深深地看着顾九命,自然明白温离是她的人,跟着他们的作用就是监视他们的举动而已。
    这个人从一开始就把计划都想得清清楚楚,就等着她加入,甚至没有她的加入,这个计划也会如约执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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