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因为缺乏这样的人,所以才需要先生的教导,修道应当先修心,如今的空神域流于表面,固执地追求修为的提升,却忘了修心才是接近大道的关键点。”
    书生是上三界人,他书中的体系与空神域不同,这让她想起捡了她一直教养的老道士。
    她有理由怀疑,老道士或许也与书生一般,是上三界的人。
    老道士对顾九命的潜移默化和影响无疑是巨大的,这大概是导致她与别人想法不同的最关键地方。
    他从未以一个女子的标准要求顾九命,而是摆在一个无性别的地位,不是男不是女,而是无论男女都该做到的标准。
    老道士曾教导,君子谋道不谋食,忧道不忧贫。
    正是顾九命一生都打算奉行,并且不懈靠近的准则。
    顾九命的话说完,几个学士眼底的光芒显然暗沉下去,他们原以为到了一生苦苦追寻的世外桃源,道家仙境。
    谁知到了修道之处,却与凡城并无区别。
    心中的失望可想而知。
    顾九命严肃地道:“既然如今没有,由先生手里教出来,或许也是另一种成就。”
    她都没告诉几位博学而朴实的学士,空神域比起凡城有更多的利欲熏心和算计争夺,道德底线说不定比凡城还要低上一些。
    比如杀人夺宝,比如修为至上。
    若是知道之前轰轰烈烈的十绝门事件,几位学士大概会失望得拂袖告辞而去。
    毕竟如此糜烂的世界,还不如凡城来得干净。
    几位学士听顾九命这一言,眼底又燃起了光,当即对顾九命拱手道:“如此,我们定尽力而为,可要吃透所有,只怕不易。”
    “先生都是有儒家基础的,我相信各位。”
    顾九命以礼相待,又聊了几句,便从特意划给学士们的院子出来。
    她呼出一口气,学士们这边大概是处理好了,而付乐被她委以重任下山去了凡城小界,找一批在空神域难寻的白纸孤儿。
    这是付乐第一次作为领队带队下山执行任务,出行之时信心高昂,就差发誓保证完成顾九命给的任务。
    大约下去已经三日,也不知如何了。
    但顾九命比较信任那个大男孩,虽然他行事还是很冲动,意气用事,但显而易见他是个有脑的,像回来时他对着易斯年说的那句话。
    轻而易举逼得易斯年答应跟他探寻父母之事,又短暂地调停了封嘉赐和易斯年的矛盾。
    收回乱七八糟的想法,顾九命转身去了存宝阁。
    在她从幽古战场回来前,这里还只是个空荡荡的地方,如今一望而去,无数排顶天立地高数丈的架子,从里到外层层递进,如置身最雄伟壮观的内阁。
    架子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法宝,煞气汇集在一处,浓郁得呼吸一口都被这气息充斥口腔。
    除了她,没别的活人能进来,这样的煞气,普通修士若进来必被煞气缠身,轻则染病,重则病死。
    就像楚水怨和童妙,无意中又毫无准备地进了一趟地底的幽古战场,被救回去也是一身病。
    顾九命特意布了个阵,把煞气都限制在存宝阁中,免得外溢影响藏山的人。
    她在阁中转折几回,找到她要的一个法宝。
    法宝是一面巨大的玄天镜,或许是当年大战太激烈,轻微有些破损,它灰扑扑地躺在架子上,悄然无声毫不起眼。
    她把手抚在上面,闭眼运转归一决,将法宝上的煞气通通吸收净化。
    灰败无光的镜子随着顾九命的吸收,逐渐恢复光彩,嗡地一声玄天镜脱离架子而出,悬飞在半空,皎白如满月的华光绽放,圣光耀满阁。
    即便是顾九命也感觉到它冰冷神圣的白芒沐身,它如此庞大而威严,让站在它面前的顾九命有一种自己渺小如尘埃的错觉。
    直至此时,她才知道这是一个仙器级别的法宝,她再镇定也忍不住挑眉微讶。
    上三界的资源大概十分丰富,四千年前的大战竟浪费了这么多宝物。
    顾九命闭上眼睛感受它,片刻后睁眼。
    她没猜错,这的确是一个防护阵,一个堪称庞大的防护阵,在她看来完全可以做一个护山大阵了。
    很好,藏山安全问题便得到了保障,接下来消息能彻底放出去了。
    翌日,消息一出,在小门小派每日不知建立多少的空神域掀不起一点波澜,藏山的这些消息如石沉大海。
    对此早有预料的童妙苦笑:“九命,我们或许还是太理想化了。”
    其实她更想说“你太理想化”,而不是“我们”。
    从一开始,她就对招人这事不抱太大的希望,毕竟每日在空神域建立的新门派,那可是多如牛毛。
    可这么多年了,又有哪门哪派出头了?至今依旧是九派并立,除去十绝门便是八派。
    那些小门派早淹没在时间的浪潮中,或被吞并,或被打压然后萎靡下去,最后消失得无声无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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