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娘娘怕是误会了,臣妾不是这个意思……”
    姜瑶月轻抬了抬手,将她后面的话按下,笑着轻声说道:“ 贵妃病中切莫心急,本宫只是随口一说的。”
    往常姜瑶月笑得也不是不多,只是面对着底下一群千娇百媚的妃嫔们,总是形式大过真心,那笑时时挂在脸上,倒让人分不清她心里到底想的是什么,似覆着一张面具,看上去是笑着,实则冷冰冰的没有鲜活气。
    葛采薇看她此时笑着,只一眼便觉出同之前的不同来,眼底透着璨然,乌黑的瞳中像藏了一颗明珠,一时连她的眼角眉梢都生动起来,浑身上下都有些松快的样子。
    葛采薇一向敏慧,这才放下了心。
    此时苏广藿正要告退,姜瑶月却将她留下,还问:“为何读起了《诗经》?倒不是说《诗经》不好,只是病中解闷的玩意儿,不如本宫送几本话本子过来。”
    葛采薇笑着应下,苏广藿却一本正经道:“贵妃娘娘平日只拾起来看几页,如今病了,奴婢倒好慢慢读给她听了。”
    “广藿抬举我了,”葛贵妃笑着看了她一眼,又对姜瑶月道,“臣妾勉强之识得几个字,自己读的时候多有不解的,还要广藿来解释了听。”
    葛采薇因自小就来了宫里做宫女,是以只略识得几个字,《诗经》还算是浅的,她读着尚且有些吃力。
    姜瑶月想了想,便道:“说来贵妃的名字也是里头来的,苏掌药可有读到那里?”
    “头一篇读的就是,”苏广藿难得地笑了笑,“贵妃娘娘也很喜欢听。”
    几人又闲话了几句,自入了宫以来,姜瑶月其实也少有这样的时候,宫里头的人哪有什么真心,便是闲坐聊天也要时时提防。只是葛采薇的一些所作所为加之虞容璧昨夜的话语,到底让姜瑶月有些卸下心防,而苏广藿此人,姜瑶月接触得也算很多了,她实在与宫里面其他的女人全然不同。
    想来是到了从没到过的地方,崽崽慢慢便开始坐不住了,在宫女怀里不安分得很,葛采薇远远在床上看了他几眼,又催促道:“娘娘让人先将太子抱走吧,臣妾这里实在不适宜这么小的孩子久留。”
    姜瑶月便让人将崽崽抱到了偏殿去,又遣了几个宫女太监下去,只留着贴身几人,然后叹了口气,道:“先前本宫和太子也差点命丧他手,当时多亏了你和苏掌药,只是没想到短短时日,他们竟又对你下手。”
    闻言,葛采薇苍白的面容透了些吃力,想说些什么,竟又开始咳嗽起来,苏广藿连忙服侍她喝了化了药丸的温水下去,这才平息。
    葛采薇定了定心神,对姜瑶月道:“娘娘聪慧之人,不要让外头那些谣言离间了你与皇上之间。臣妾的病是没有大碍的,这几日也在好转起来,到时那些荒唐话自会不攻而破。”
    姜瑶月定定地看了她一眼,眼神中带着些掩藏不住的疑惑与探寻,最后到底还是问道:“贵妃就这么想本宫与皇上这么好着?”
    葛采薇在宫中没有什么依傍,甚至连个母家都没有,全凭着自幼与虞容璧相伴的情分,照理说这样的人,身世浮萍一般,对于身边能抓住的东西,又怎会不拼尽全力去抓住。
    这回,葛采薇却笑了,说:“臣妾没读过什么书,又没有顶好的容貌,但是也想过一句话,每个人所求都不同。”
    姜瑶月恍然大悟,只是葛采薇的所求,她也不好再去问了。
    如此看来,葛采薇表面温婉柔和,其实心底里却最是坚韧。身在宫中,入眼是泼天的富贵,或许当初的所求早就褪了色,连自己都忘了,牢牢记着的只是和宫里其他人一样的所求。
    姜瑶月默了片刻,又道:“贵妃向来是好脾性的,但这口气本宫却咽不下。”
    葛采薇听了也没有劝什么,只是说:“娘娘也千万要小心,凡事量力而行。”
    “本宫今日过来,除了来看看贵妃身子如何,也是要再提醒你一些事,这段时日恰好便借着养病的借口将景仁宫大门紧紧闭起来,”姜瑶月一边起了身,一边笑着说,“外头任何事都与你无关,养身子也好,避本宫锋芒也好,不要再让他们找上你。”
    葛采薇神色一凌,最后终是叹了口气,点点头道:“臣妾省得,娘娘万事当心。”
    此后,景仁宫葛贵妃的身子倒是一日好过一日,因着虞容璧连着去陪了她好几日,便又有些话传出,无非是说葛贵妃与皇上是多年的情意 ,到底还是与旁人不同的。
    只是当宫里的人以为接下来葛贵妃要盛宠的时候,葛贵妃却又闭了景仁宫宫门,因她病着,只道自己要养病也不外出,更是直接拒了上门来探病的一众人等,成日只有她身边的几个宫人和尚食局的苏掌药陪着。
    不过葛贵妃一向低调,自去年以来又一直深居简出,倒也都不奇怪她会有此举,多数只是叹一句也就罢了。
    景仁宫那里姜瑶月是很能放心的,她却也不急,又隔了一段时日,才慢腾腾地去了玉堂宫看望自己好久没见过的堂妹姜锦月。
    姜锦月因一直无宠,在宫里也多少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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