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金滩公园那边最近很多人在放孔明灯。”
    张瑶听说能出去玩第一个举手同意,又问屏幕那边的贺知立,“你和咱们一起去么?”
    这两人前些日子在学校天天腻在一起,快高考放假了反而分开好一阵没见面,张瑶在心里腹诽,还真是两个怪人。
    贺知立在那头犹豫,他想去的,可又怕去了把自己的焦躁传染给他们,平白无故多出许多不稳定的心绪。
    “一起吧。”一直沉默的许傲突然开口,手心攥得有些紧。
    贺知立同意,急着挂掉电话,给他们学习的空间,可破天荒这仨人都学不进去,翻着课本心思早不知飘到哪里去了。
    从幼年一起成长的三个人,趴在书桌上,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怎么也看不够似的,仿佛再过两天,今日的面孔就将伴随着
    美好的青春时期离他们远去。
    张瑶开口,嗓子钝钝地发痛,“我们仨要永远都在一起。”
    这句话,从小学说到现在,听了无数遍,现在听来,都觉得心里头酸酸胀胀的,好似预见了从今以后由不得自己做主的未
    来。
    晚上的金滩公园空空荡荡,根本没有什么放孔明灯的人,公园外原本排成长队的小摊贩也都被城管赶走了,只留有零星散
    步的中年夫妻。
    贺知立赶过来的时候浑身的汗,T恤被汗浸透贴在健壮的胸前背后,额发湿濡,瞳仁黑亮得发着光,一开口就是粗粗的喘
    息,“……学姐……”
    许傲从口袋里拿出湿纸巾,替他擦去额头下颌颈窝的汗滴,“别急。”
    江岸瞅着这两人,默默拉走了张瑶,“咱们去那头看看有没有卖孔明灯的。”
    “过来的时候二环路上太堵了,我中途下车跑过来的。”刚说完,额头再次溢出细密晶莹的汗珠。
    “都说了要你别着急。”又抽出一张替他擦汗,瞧见他额头上那两颗红肿的痘痘,浅浅地笑了。
    “哎……”贺知立抬手捂住自己的额头,有些不好意思,“难看死了。”
    许傲没说话,握着他汗透的手心,指尖在里头挠了两下,仰着头冲他笑。
    小羽毛挠动着他的心,这几日的燥乱不安竟然被这一个小小的动作给抚平了。他暗暗地想,许傲那么聪明,学习那么认
    真,肯定会考好,考得非常非常好!
    两个人赤裸相见过那么多次,今夜在月光下勾勾手,却都红了脸。
    贺知立从裤子口袋里拿出一个方形的首饰盒,舔了舔干涸的唇,又咬住下唇,几欲张口却哽住了喉咙,手微颤着,把盒子
    打开,那里头躺着一条半金半绳的redline,嵌着一颗不大不小的单钻,月光洒落在上头,割裂出钻石的碎光,正如同少年的
    心,细密又璀璨。
    他紧张到不敢看许傲的表情,拿出手链的时候手还是止不住的颤,另只手抓湿了许傲的手腕,费了很大的功夫才替她带
    上。
    柔白纤细的腕骨被系住的那一刻,许傲觉得自己的心好似被什么东西丝丝络络地缠上,怎么也挣脱不掉。
    “咳……这个、这个手链说是……是可以给人带来好运,送给你,希望它可以保佑学姐高考顺利。”
    少年话说得断断续续,乌黑的眼眸闪着碎光,赤忱又明澈。
    许傲轻抚上手腕那条redline,不等他问,声音便酥酥地说,“我喜欢,很喜欢,谢谢阿贺。”
    勇敢夏日
    夏日闷燥的风裹着一股股热浪袭来,附外门口站满等候进场的考生和陪同的家长。这里,贺知立初中曾就读过的学校,坐
    立于半山腰上的外国语学院以经典的西式美景着称,红瓦墙爬满枫藤,校内古树参天,绿树掩映丛中的那幢五层西式楼房便是
    许傲即将踏入的人生转折点。
    绿荫如盖,满树的蝉鸣,贺知立隔着涌动的人潮,看见了她,还有在她身旁替她撑伞遮阳的母亲。她还是坚持穿着一中的
    校服,白衬衫塞在格子裙里,露出来的皮肤白釉似的柔亮细嫩,蜜棕色的发丝扎起一个蓬松的马尾,发尾微卷,即便夏日的风
    吹拂过去,都不会留下一丝闷腻。
    伞下的阴影拢住她瘦伶伶的身子,隔着热浪和人群,贺知立总觉得这样的许傲有一种朦胧失真的脆弱美感。
    周围好多人都偷偷看她,可是她却像是在人群里寻找什么,冷静地扫视周围,直到她微微欠过身,看见人群后头站着的
    他。眼睫快速眨了两下,低头和身旁的母亲说了句话。
    贺知立见她母亲微微启唇把伞递给她,却未曾想她下一秒就跨出伞投身进炎炎夏日,倏忽间,烈夏的光照也变得柔和熹
    微,那清丽微扬的眼尾弯了起来,浅瞳闪出碎金似的光芒,她跻身进焦急等待的人潮中,向自己走来。
    这一刻,周边家长们积极的交谈,考生烦闷的抱怨,嚣张的蝉鸣,人群里不安的踱步声,都在这一刻褪落,耳道只剩下自
    己逐渐沉重的心跳声。
    直到她迎着烈日走来,站在自己面前,嘴角翘起,温柔清甜的声音落在他的心上,“早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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