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没注意手里还捏着毛笔,墨汁抖了他一身。
    沈玉一听,脑袋摇得像个拨浪鼓,“我不行,我不行的,我不会。”
    柏回扯了草纸擦了擦墨迹,见擦不掉,索性不管了。他站起身,搂住沈玉的肩膀,朗声道:“那些个四书五经那么难,沈老弟都学得会,蹴鞠不过就是用脚踢,都不用过脑子的,沈老弟你一定没问题。”
    沈玉还欲拒绝,玉衡一下拍板。
    “沈玉也上吧,凑个数,刚好一家六个。”
    听东家都这么说了,沈玉心里虽然没底,但更不想东家为难,只好应承下来。
    玉衡从后门出了书肆,绕过前门街道时,不经意朝造月书肆里看了一眼,又想起上回那书来。
    她自己书窑出的书,价值几何她心里清楚。那样的书只卖一两二钱,一定是亏本的。行商之人,为何要做亏本生意呢?若说是为了和她抢生意故意压价,去他书肆的客人尽是豪门贵女,都不是因为书籍价格便宜才去的。这说不通。
    玉衡心里思忖着,脚却不由自主地朝造月书肆迈去了。
    室内东面是书墙,玉衡在每格都细细地翻了翻。
    所有书背面都印着两个字,金玉。正是她书窑的名字。
    玉衡垫着脚,准备将手里的书放回原处,不妨身侧传来一句,“花小姐,将书放至一旁即可。”
    一股淡淡的微带着冷意的清香袭来。毕竟是过来打探的,玉衡不由生出被抓包的尴尬之感,陡然一僵。正欲放下手来,不想脚下竟崴了一下,身形陡然往旁边一歪。
    玉衡大惊,心想摔到地上就太出丑了。
    手臂忽地被人抓住,轻轻一带,将她身形带正。等玉衡站稳,那手便倏地一收。
    “在下失礼了。”他道。
    玉衡松了口气,转过身,只见柳玄机着一身月白绣竹纹锦袍,腰上依旧挂着那枚青玉玦。他的力道有些大,玉衡感觉被抓住的地方隐隐有些疼。
    玉衡再抬眼往上看,不期然撞上一双深幽清冷的眸子。他眸中满是沉肃之气,甚至还隐隐透出几分威严,叫人不敢多看。
    “哪里哪里,多谢柳公子出手相助。”玉衡慌忙移开眼,道了谢,胡乱整理了下衣裳。
    柳玄机微微点头,“小姐可是在找什么书?”
    玉衡微微一窘,想来自己刚刚翻找的样子都被他看在眼里了。
    “我就是,随便看看。”她不擅长说谎,微感不自在地答道。
    “上回听小姐给另一位小姐推荐女戒,想来小姐是极推崇女戒的。书肆里刚好有一本前朝拓本,不知小姐可要看看?”柳玄机正色道。
    原来上回他都听见了。玉衡当时就是存心找梁芙的不痛快,他没道理没听出来,这会儿一本正经地说什么拓本,她想起上回离开时看到梁芙围在他身边,不会是借机要帮梁芙出气吧?
    思及此,玉衡不由脱口就道:“我并没有收藏书籍的爱好,柳东家这书,还是留给有缘之人吧。”
    “也好。”他口气一贯清冷随淡,像是没听到她话中的恼意。
    玉衡不由抬眼看他,他俊逸的脸上一派清冷,看不到别的情绪。
    自己该是错怪他了吧?又思及他刚才出手相助,玉衡不由得心生愧意,又想这人性情如此清冷,想来凡事皆不会入他眼,道歉又太刻意了,她刚刚那话细想也没有什么太失礼之处。
    玉衡正在犹豫不决,又见他轻声道:“那小姐请便,有事尽可唤在下。”声如撞玉,清澈凛冽。
    见他转身欲走,玉衡犹豫片刻,还是叫住了他。
    “柳公子。”
    柳玄机转过身,看了她一眼,“小姐可是还有吩咐?”
    这人明明说话极温和,脸上却好似贯来都是一派清冷,叫人见之生怯,不敢亵渎。
    玉衡笑道:“上回我来买了一卷诗集,发现贵书肆书籍所用纸张上佳,价格却极实惠。”玉衡顿了顿,直接问道:“这样不会亏本吗?”
    柳玄机微微垂眸,“小姐有所不知,我们书肆都是自己造纸,故而能压低成本。”
    自己造纸!
    玉衡是做这行的,自然知道市面上纸多出自造纸坊,一般小的造纸坊产出的纸,质量不很好,偶有好纸,价格也很高。好的纸都出自专门产纸的地方,如徽州的宣纸,澄心堂纸,益州的谢公纸等,因为量产而价稍低。
    她们书窑也是自己造纸,但是自己造的纸质量不高,好的纸还是从名纸坊进购。
    玉衡想了很多种可能,就是没想到他们是自己造纸。开个造纸坊成本很大,瞧他这间书肆不大,书籍也并不多,如果是自己造纸,这成本只会高不会低。而他价格偏偏定得比成本价都低。
    见玉衡半晌没说话,柳玄机问道:“小姐可是有何指教?”
    玉衡回过神,连忙摇摇头,“指教不敢,有劳柳公子。”
    一番话后,玉衡拿着刚买的书出了造月书肆。
    “公子,那边有动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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