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要的是,郁宁宁从白缙身上感受到一股无形的、淡淡的冷意,这让心思敏感的她不知所措。
    也不过是两日没见。
    也不过是只有三条信息往来。
    偶尔谁加个班忙起来,差不多也就是这种联系的频率了。
    但郁宁宁心有惴惴,直到看见白缙的这一刻。
    他面上的笑容温暖明朗,让她压抑许久的心在霎时间松快起来。
    短短的入场距离,两人简短地交谈了几句,郁宁宁没有感受到白缙分毫异样的情绪,她一时有些怀疑自己是多虑了,那种微妙的冷感不过她出于消极思维的臆想。
    宴会厅里灯火通明,流光溢彩,尽管时间仓促,细节处布置得依然精细。
    听说汤总临时找了公关团队来做这场庆功宴,多花了金钱来弥补时间的失落,让宾客感受到十足的诚意。
    郁宁宁入场后又与白缙分开来,和沈艺卿站一起。
    目睹了门前那一幕的沈艺卿一脸嫌弃,“说真的,我现在非常后悔,我就不该让你搭车过来。现在里面都是恋爱的酸臭味!”
    郁宁宁好笑地看着她,“你还会在意这个?”
    “为什么不?”沈艺卿撇着嘴,“我说,你避讳什么呢,男女交往,光明正大呀,你们倒好,要是之前的谣言传出来,还真以为你们两个见不得光呢。”
    郁宁宁说:“我不习惯那样做,谣言澄清了就过去了,没必要拉着白缙招摇过市。”
    “更没必要躲成地下情吧,”沈艺卿说着,又摇了摇头,“也是,你一直都是装模作样的。”
    郁宁宁眼神一定,以诡异的平缓速度往沈艺卿的脸上飘,沈艺卿留意到了,顿觉渗人,“干什么?!”
    她顿住,目光幽幽的,见沈艺卿愈发紧张,倏地笑出声来。
    “你!”沈艺卿气恼地拍了拍她的肩。郁宁宁更觉好笑,唇角高扬,明眸皓齿,眉欢眼笑。
    她只是想起来,先前两人关系紧张时,沈艺卿还当面骂过她虚伪,现在呢,换个说法,意思还是那样,她们的关系却大不相同了。
    晚七点,庆功宴正式开始,汤总上台发表了感言,又将到场嘉宾挨个介绍一遍,沈艺卿和郁宁宁亦在此列,被点到名时便朝周围人微笑致意。
    两个女人站在一处,俱容貌姣好,身量纤瘦,衣着修身光鲜,十分惹眼。等汤总发言过后,立刻有人上前搭话。
    她们几次同进同出酒桌饭局,已磨合出几分默契。
    如果是基于欣赏前来洽谈合作的人,好言谈笑;如果是以公事的名义引向私人话题,她们自有办法周旋,一唱一和地叫人讨不到好处。总之在公共场合,措辞谨慎些是吃不了亏的。
    接连应付过几人,沈艺卿看见一位合作过的老板,知根知底的,立刻就上前搭话。郁宁宁落后一步,目光不经意一转,堪堪与白缙相对。
    她往沈艺卿的方向看了一眼,见她应付得来,又放心转向白缙。
    悠扬动听的乐曲里,亦步亦趋的,两人靠近了些。
    白缙手里端着一杯红酒,含笑与她碰杯,“我刚刚远远地看着,你真的很适合做这一行。”
    郁宁宁闻言失笑,“什么,难道我不是同行最痛恨的那种人吗?刚才艺卿还说我虚伪透顶。”不是那个词,也是那意思。
    白缙听见这种贬义词愣了一下,见她没有分毫的不悦,才没太把那个词当回事,“同行最痛恨的那种人,这话不错,但也是因为你太过优秀,惹人妒忌。”
    郁宁宁是非常聪敏又擅于隐匿的人,即便是在无数双眼睛的注视下,也不会完全显露锋芒,可就是那种四两拨千斤、游刃有余的婉转和自信,非常吸引人。
    这样的她,在日常生活中很难见到。
    毕竟很多时候,郁宁宁都在退缩、在让步,努力地想把自己活成隐形人。
    她能无所顾虑展现自己的时刻几乎没有。
    白缙的夸赞让郁宁宁很受用,她欣悦一笑,心头盘亘多时的猜疑和沉重散去不少。
    两人正正经经站在一起说了一会儿话,保持着知道他们关系的人会心一笑、不知的人看来也得宜的距离,直到一个打扮风格奇异、耀目的人从正门走进来。
    郁宁宁微怔,下意识看了白缙一眼。
    来人穿着淡粉色的拖地长裙,妆容浓艳靓丽,发顶戴着一个金色复古风头饰,在灯光下熠熠生辉,一入场就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
    这是今晚这场商务性质的宴会上,独一份,特特来博眼球的,委实大胆。
    郁宁宁一眼认了出来,那是小乔。
    白缙却看不出,莫名地看着郁宁宁,“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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