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三一大早,外面的天就灰蒙蒙的,乌云攒动,空气中都透着一股风雨欲来的丝丝凉意。
    ——晒了这么些天,可算是能松快松快了。
    姜零榆搬个小板凳,去阳台把衣服一应收了,还吹了会儿穿堂风,好不舒服。
    她自己熬了些米粥,又去楼下买了油条,一顿早饭就这样凑合了。
    照例是出门前的收拾东西换衣服流程,姜零榆不敢穿浅色衣服了,怕下了雨给衣服溅脏,换了背带的阔腿短裤,又穿个橄榄绿帆布鞋,清爽利落。
    今天两节课,上下午各一节,都是专业课;她便把速写本和需要的画笔都拿了,又带了把伞。
    在画室待了半晌,外头只响了几声闷雷,天空却从原来的灰慢慢变成了刺眼的白。
    许娉婷接了杯水递给她,也站在窗户前往外看。
    “这么亮,怕是要放晴了吧?”
    姜零榆摇了摇头,饶有兴致地转脸。
    “你瞧它这么亮,不觉得诡异嘛,平日里的晴天,是这种亮度嘛?”
    许娉婷又往外看,的确发现了不一样,是那种亮白,就好像——
    “老天爷快撑不住那些雨水喽。”
    姜零榆开了窗户,深呼吸一口。
    “雨渗入泥土的味道。”
    许娉婷好奇,零榆怎么这么清楚?
    对方一脸神秘,笑得促狭,
    “是家里的长辈告诉我的,亮一亮,下一丈。”
    她又瞧着窗外,笃定极了。
    “这雨下定了,而且还是倾盆大雨。”
    许娉婷一脸兴味,尽等着看,最后是不是她说的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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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下课之际,外面果然开始滴滴答答的下起了雨,不过是小雨,时不时伴随着几声极远的破空雷声。
    许娉婷想送姜零榆回家,她瞧着她怀里那把小伞,怎么看都觉得不靠谱。
    “你自己也说了,会是倾盆大雨,你这小雨伞,能行吗?”
    反正她今天开了车,送零榆一程也很方便。
    “不用啦娉婷,雨还没下大呢,别小看这个小伞喔。”
    她笑着帮许娉婷收拾画具,又把给她画的头像发过去。
    ——好些事情,已经麻烦娉婷了;这种可以但没必要的事儿,大可以自己处理好;更何况,她也喜欢这种打着伞在雨中漫步的感觉。
    许娉婷又看看窗外,雨势还小;只好叹口气——
    “那行吧,我先走了,有事给我打电话,别自己逞强。”
    “好——。”
    姜零榆目送着她出了门,这才转身背上包,戴上耳机,慢悠悠地踱出画室。
    走回去的话,大概半小时路程,她索性也慢慢来,看见个小水坑还要去踩两脚。
    耳边响着轻柔和缓的音乐,时不时听到着滴滴答答的雨声,盛夏的闷热一扫而光,清爽宜人。
    姜零榆正美滋滋,忽然发觉周围步子平缓的行人,都纷纷跑了起来。
    她扯下耳机,这才发现,雨势已经大了起来,因为刮着风,那雨帘顺着伞的边缘,斜斜尽数落在了她身上。
    不等她反应过来,鞋子已经洇湿了,连带膝盖以下,都覆了一层水珠。
    但是能怎么办呢?只苦笑天公弄人,早不下大晚不下大,偏困她在半路。
    姜零榆把耳机收起来塞进包里,打着伞往就近的公交站牌下藏;等了十分钟左右,公交车迟迟不来,她又往里缩了缩。
    谢汀的车经过时,几乎是一眼就看到了她。
    穿的明黄色T恤显眼不说,不知怎的,他瞧着,就总是联想到奶黄包。
    ——像个小兔子样,还往里缩,缩有用吗?半身都叫淋湿了,头发也没能幸免。
    鬼使神差地,他驱车过去,停在了她旁侧,迎着那些都在等公交的人的目光,慢慢降下了车窗。
    姜零榆心里还嘀咕呢,这车停自个儿跟前干嘛呀?一抬头,就看见心心念念的谢大美人,坐驾驶座,一脸不虞地看着她。
    惊喜过后是疑惑,
    干嘛这种眼神?姜零榆忽然想起他说自己小丑八怪的事儿;所以,是她丑到他了吗?可她也已经尽力往后缩了呀。
    心里这样想着,她却还是不由自主地走过去,腆着脸赔笑;
    “谢先生,你好。”
    “真巧,在这里碰到你。”
    谢汀瞅她那一脸狼狈的样子,忽然就生出些,类似对流浪猫狗一般的怜悯来。
    上次也是,大半夜见到她,好好一小姑娘也不打扮一下,忒埋汰。
    “不巧,要是我不乐得过来,这车嗖一下过去,你连尾气都看不见,从何谈巧?”
    他声音还是那么好听,带着些微磁性的禁欲感。
    姜零榆脸上的笑僵硬了——
    敢情您老人家,大雨天特意停下来羞辱我一下,什么恶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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