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开手里的东西,杨钧翰捋了捋衣袍和额前的碎发,走至大强婶子和大强叔面前,拱起双手,行了个礼。
    大强婶子也不知来人是何意,一脸不知所措。
    大强叔半躺在板车上,身上盖着一个破被子,整个人都瘦得脱了形,有气无力地望着行礼之人,同样不知来人是谁?来者又是何意?
    杨钧翰:“在下是杨家的管家,受老妇人之命,前来谈两家的婚约之事。”
    一听是来谈芽儿的婚事,大强婶子立刻放下防备,不过心里还是在打嘀咕,一直都是媒人在张罗此事,今日怎么是杨家的管家来了?不过,已经派管家来了,莫不是婚事要谈成了?
    杨钧翰接着道:“今日冒昧打扰,多有得罪。方才来到屋前,在下唤了数声,无人答应,见大门敞开,便未经主人应允进得屋内,吓着了正在倒水的孩子。在此,给两位赔个不是,实在是在下心切,莽撞了。忘勿怪。”
    “什么倒水的孩子?”这个人真是会避重就轻,宁情觉得这里就是个伪君子,道:“那是芽儿准备沐浴的,孩子鞋子都脱了,你这色鬼居然闯了进去,若不是孩子机警跑了出来,后果不堪设想。”
    杨钧翰:“真是无心之过,我实在不知道沐浴还不关门的。”
    大强婶子听到这,知道自家的房门早以没了门栓,整个门板也垮了,被放置在一旁,每次沐浴都是把水温调好后,才把门板挡住。
    门开着,芽儿自然是还未开始沐浴,自然也不会看到不该看的。
    于是唤来芽儿,问明了情况。
    芽儿坦言,当时正在倒水,只是见到一陌生男子便吓得出门求救。
    虽然如此,宁情还是对于此人两次不请而入的行为极其不满。所以说初次印象十分重要,容易让人先入为主。
    “劳烦管家了,请到屋里坐下谈。”大强婶子邀请道。
    既然是谈芽儿的婚事,宁情一个外人自然是不好参和。于是,与秀萍姐一起回到自家的小院。
    秀萍姐倒是好奇,频频回头。“姑娘,也不知道明英把芽儿说到什么人家了,还有管家?”
    明英是大强婶子的闺名,秀萍与她年纪相仿,自然直呼其名。
    宁情道:“有管家的必然不是我们这样的小户人家,正常的几口人也不会请管家,至少是有几十口人家的才有必要请管家。”
    秀萍站在院墙边,似乎想听那边的谈话。
    “照姑娘这么说,那就是有钱的大户了。你说有钱的大户什么小姐找不到,非要找花农的女儿为妻?”
    秀萍姐的问话倒是把宁情问住了,刚才一闹,她还没有想到这一茬上面来。这么一提醒,宁情倒是心里起了疑。
    是啊!数千年来都讲究个门当户对,望衡对宇。嫡子娶嫡子,庶子嫁庶子,也有高嫁低娶的,不过都是隔不了多少。
    这贫穷的孩子想嫁进富贵人家,除非容貌出众,可大多数也只是做偏房。芽儿相貌平常,定然不在此列。除此之外,除非有天大的缘分,才能嫁进去做正室的。还有一个可能,就是……嫁给病残痴傻之人。
    可这皆不是良缘。
    想到大强婶子家的情况,大强叔瘫痪在床,一年到头还要看病吃药,柱子和小根两个孩子又小。
    芽儿虽然能做点事情,毕竟是个半大孩子,说起来全家就大强婶子一个劳动力。
    可再为难也不能毁了芽儿一辈子啊!
    “秀萍姐,我去听听。”想到这的宁情也顾不上什么,丢下手里的棍子就往隔壁走去。
    走至门口,又怕万一不是,岂不是莽撞了。
    ☆、果然不是好东西
    站在门边先听听再说。
    只听里面出来那管家的声音,“您可知我家少爷已经二十五六的人了,您家的女儿听闻只有十二三岁,还未到婚嫁的年纪。而且,这婚一段谈成,杨家可是马上就要人的。”
    什么?男方二十多高龄先且不说,还马上就要嫁过去,芽儿才多大。宁情觉得自己刚听第一句就听不下去了。
    大强婶子和大强叔都没有做声,宁情站在外面也不知道他们现在是何种神情。
    那人继续道:“我家少爷生性暴躁,吃酒赌钱样样不输他人,这是我家少爷心诚,说既然是相娶之人,必然缺点也要提前告知,以免过后生悔。”
    这是什么意思,意思是给芽儿爹娘吃预防药吗?意思他家少爷吃喝嫖赌样样精通,而且性情粗暴,粗暴延伸的意思,就是会打人。这般的人怎么能嫁,就猜到有猫腻,如此渣渣,怪不得一直未娶。
    芽儿的爹娘深吸了口气,连站在外面的宁情都感知到。
    那人又道:“如果婚事谈成,您的女儿嫁过去以后就是杨家的人,从此生死与方家无关,你们可想好,想好后,这银子就是你们的,今日这孩子我就带走。”
    那人似乎拿出一袋银子,放置在芽儿爹娘的面前。
    “管家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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