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代过,既进了林府的门,便是少爷的人。”
    路长歌耷拉着眼皮看着地上的李账房,心里不轻不重的‘啧’了一声,心道得亏是个四十来岁的人,若是换成个二十出头的女人,自己铁定忍不住将人扔出去。
    得了林绵绵的话,李账房站起来,低头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给林绵绵。林绵绵满脸欣喜的将信打开,只是越看秀眉拧的越紧,到最后一张樱红小嘴抿成了条直线,隐隐有不悦之意。
    李账房看了眼站在旁边的路长歌,声音平静无波的说,“路管家,老爷子有几句话让我带给少爷,不知道——”你可否回避一下?
    后面的话她没说的这般直白,路长歌却微微皱眉,她侧头去看林绵绵,正巧他目露犹豫朝自己看过来,路长歌不由笑笑,神色坦然,“我正巧有事出去,若是少爷寻我,让盏茶去找我便是。”
    这是他的家事,该由他自己去处理。
    林绵绵听路长歌这么说,微微一怔,随后拧着的眉头慢慢舒展开来,眼里的犹豫褪去,星点笑意浮起,声音轻软的说,“晚上早些回来,咱们给李账房接风。”
    李账房闻言微微一怔,探究的目光落在林绵绵身上。这话听起来,怎么感觉他俩都是府里主人,就自己是个外人似的。
    路长歌显然也听出绵绵话里的意思,垂在身侧的手指微痒,不自觉的动了动,若不是有外人在,她都想好好欺负一下自家这个绵软却护短的小少爷。
    “好,都听少爷的。”她应的干脆,毫不犹豫的抬脚出去。
    林绵绵目送她离开院子,眼里的笑意才慢慢散去,垂眸看了眼手里的信件,舒了一口长气,将信搁在桌面上,重新坐下来,看着李账房,“外祖父有何话要你带给我?”
    这些事并非不能当着路长歌的面说,只是林绵绵怕路长歌会因为这事对他外祖父留下不好印象,故作犹豫了片刻。
    李账房看着林绵绵平静的眉目,一时间竟不知道如何开口。
    外头路长歌心情大好,几乎是哼着小曲儿出的门。李账房这时候过来,目的实在是太过于明显,是想将她取而代之。
    常老爷子相信林绵绵是个通透聪慧的孩子,却不相信她路长歌,如今好不容易见绵绵开口说招人,便毫不犹豫的将有能力的李账房送来,让她代替路长歌,替林绵绵照看林府。
    常老爷子插手林府家事,一颗心为的全是绵绵,他怕这可怜孩子独自一人支撑府邸太过于艰辛,便想给他送个帮手过来。
    其实几个月前林绵绵刚从常府离开,锦云便问他可有合适的管家人选,早在那时老爷子便想将自己身边忠心之人送来照顾他,只是听到绵绵说已经有了人选,这得作罢。
    他是疼孩子,并非是要让孩子怪他,所以老爷子并不会否了林绵绵的选择。
    今天之所以让李账房过来,是在信里听绵绵提起过想要招个账房,老爷子便顺势把自己手边人给他送了过来。为了防止自家人跟林府误会,李账房拖家带口来的寿眉县,表明老爷子当真只是送个人给绵绵,而非要图林家什么,更不会插手绵绵的决定。
    果真如路长歌猜测这般,屋里李账房踌躇片刻,拱手弯腰说道:“老爷子说,若是可以,日后便由我替少爷照看府里。”
    林绵绵面色平静,显然信上老爷子怕是也暗示性的提了这么一句,他那般聪慧,怎么能猜不到。
    林绵绵抬眸看着李账房,轻声轻语的问,“那路长歌呢?”
    李账房迟疑了一瞬,回道,“自然是让她回学堂接着念书。”
    林绵绵缓缓垂眸,卷长浓密的眉毛铺撒下来,遮住眼底神色。
    他不吭声,李账房揣测着他的态度,还是将老爷子的意思说给他听。
    “老爷子觉得,路长歌有能力够狠心,她连自己的前程都不要,非要留在林府里,必然是有所企图,所以不如趁一切还未发生的时候,把这不知道是何图谋的萌芽掐断,给足金银,送她离去。”
    “再说,路长歌即使毫无企图,如今一心只待您好,可听闻此人有些才气,若是她折在了林府里,没了前程做个碌碌无名的管家,一年两年还好,若是时间长了呢?她会不会后悔,会不会憎恨您?”
    林绵绵的长睫煽动,如停足的蝴蝶一般,轻轻振动翅膀忽闪了两下。
    李账房心里一动,加大火候说道,“与其日后让她憎恨您怨愤您,不如现在便让她离去,给她金银,让她去搏个前程。难道您想让她多年之后恨上您吗?”
    听到这句,林绵绵忽的抬眸看着李账房,眼神坚定,声音清晰,“她不会。”
    李账房叹息一声,“少爷到底是年轻,你俩相处时间太短所以信她,若是再过几年几十年呢?时间长了便能看透人心了。”
    “看透了又如何?”林绵绵歪头问她,“路长歌所求不过两样,一样是林府金银,一样是——”
    他顿了一下,抿了抿唇,衣袖下的手指像是害羞似的慢慢蜷缩起来,“我。”
    李账房微微惊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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