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路长歌低头快步走过去,“盏茶,开门,是阿姐。”
    路盏茶都洗脚要睡了,听着动静慌忙将脚丫子从盆里捞出来甩甩,也顾不得冷,滑下床趿拉着鞋跑出来。
    “阿姐你等一下。”路盏茶今年才四岁,身高不够,只能垫脚开门,看见路长歌披着满院银光站在外头,高兴的差点蹦起来,“阿姐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
    路长歌将怀里的罐子掏出来搁在家里唯一的一张小方桌上,揉了把被烫的生疼的胸口,搓了搓冷硬的耳朵。外头冷怀里热,这滋味不好受。
    “这是什么?”路长歌进来后,路盏茶将门掩上,转身好奇的趴在桌子上看着那个漆黑的陶罐。
    路长歌弯腰伸手捧着路盏茶温热白皙的小脸,贴在上面揉了两把,趁机取暖,“给你带的鸡汤。”
    “鸡汤?”这两个字的冲击力让路盏茶忘了拍掉路长歌的手,他乌黑的眼睛晶亮,直直的看着罐子,伸手去摸,满脸惊喜,“还热乎呢。”
    路长歌将罐子搁怀里揣着,就怕它凉了。
    “喝吧。”路长歌松开路盏茶,弯腰将弟弟的洗脚水端起来倒掉,她见锅里还剩些热水,就舀出来自己烫烫脚。
    滚烫的水漫过脚踝,路长歌舒服的叹慰出声,两只脚在盆里来回踩着脚面,既觉得热又不舍得捞出来。
    “阿姐哪里来的鸡汤?”路盏茶打开盖子,浓郁的鸡汤味瞬间飘出来,他馋的吞口水,没忍住低头抿了一小口,香的闭上眼睛缩起肩膀直抖腿。
    他都快忘了鸡是什么味道了。
    路长歌手揣在袖筒里,看着路盏茶这小模样,笑了,伸手抹掉路盏茶嘴角的油水,“没出息,以后阿姐赚了大钱让你天天喝鸡汤,让你喝到吐。”
    路盏茶眉眼弯弯的点头,捧着罐子喝了两口汤,路长歌让他去拿副筷子,里头还有鸡肉呢。
    路盏茶嘴里鼓捣着鸡肉,眼睛看向泡脚的路长歌,黑白分明的眸子一转,皱巴起了小脸,将罐子推到路长歌手边,嘟囔道:“这鸡肉怎么是酸的?”
    “我又没放醋,鸡肉怎么可能是酸的?”路长歌正要伸手拿筷子尝尝,就见路盏茶两只眼睛跟点了灯一样,明亮明亮的。
    “你个小滑头。”路长歌拿筷子的手一转,捏上路盏茶的脸蛋,左右晃动,“你阿姐什么没见过,能被你给骗了?老实喝你的鸡汤,将来要是长不高嫁不出去我可不养你。”
    路盏茶嘿笑两声,这才老实吃饭。
    “你今日见到小少爷了吗?”路盏茶吸溜着汤问路长歌。
    “自然。”路长歌挺直腰背来了精神,脚踩着盆底小腿发劲带动屁股下的板凳往路盏茶身旁蛄蛹两步,方便嘚瑟,“今天他那饭就是我给送的,你不知道绵绵长的可好看了。”
    路长歌人前一口一个林少爷,人后对着自家弟弟就一口一个绵绵,喊的热乎极了。
    路盏茶两眼晶亮,“是不是跟书里的小仙子一样好看?”
    “比仙子还要好看。”路长歌一脸正经,回想起今日见到的林绵绵,心口发热微微叹息,“就是太瘦了。”
    那斩衰裳披在他身上都撑不起来。
    路盏茶斜了路长歌一眼,“那你还偷人家的鸡汤。”
    “你也不胖。”路长歌说,“再说我这哪里是偷了。”若不是因为她,这鸡汤可全都进了林管家的肚子里。
    “绵绵少爷是好人,阿姐你不许欺负他。”路盏茶喝完最后一口汤,摸着滚圆的小肚子打了个饱嗝。
    路长歌伸手往他肚子上一戳,路盏茶捧着肚子笑嘻嘻的躲开。他去将洗筷子,路长歌重新将手揣在袖筒里。微弱的油灯下,路长歌眼里眸色是自己从未察觉到的温柔。
    她怎么会欺负他。
    家里就一张床,姐弟俩一人一半。平时路长歌住在书院里,只有放假才会回来住。
    路盏茶蹬掉鞋子爬到床上,将挂在床尾的布帘子从床尾拉到床头,将床一分为二,如此两人谁也看不见谁。
    路长歌笑他人小鬼大,才四岁的年纪就知道跟她划清男女界限了,“前两年你尿布还是我给换的呢。”
    “我不记事,我不知道。”路盏茶一捂耳朵,圆溜溜的眼睛瞪向路长歌,“你都十八了,再说这话小心娶不着夫郎。”
    路长歌咬牙伸手捏他脸。心道这小嘴够毒的。
    今日一天路盏茶都在邻居家里帮忙做活,刚才又喝了碗热乎乎的鸡汤,如今胃里正是舒服,浑身暖和,没一会儿就舒舒服服的睡着了。
    路长歌裹紧被子,听着弟弟熟睡的呼吸声,思绪不由飘到三年前。
    路母喝酒误事,将人家酒楼厨房烧了大半个,自己醉醺醺的也没能跑出来。人家酒楼可不管你出没出人命,点名了要路长歌赔,路家原本的小院就这么被赔了出去。
    家里能卖的东西路长歌全卖了,自己抱着才一岁的路盏茶举目无亲没有去处,手里连半个铜板都没有。
    路盏茶饿的哭,路长歌也没比他好上多少。看着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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