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说。
    她的主意保准小杜氏和郭氏都满意,因为她家的人手少,合伙根本不占任何优势,到时反倒因此事生罅隙。
    秦氏听了女儿的建议,心思一动追问:“那咱家里的田地咋办?”
    租地置田
    即使不与两家合伙一同做生意, 可仍然抽不出太多精力于田里庄稼上, 这也是秦氏最犯愁的一点。
    “合适的铺子不是一日两日能租到的,得好好物色,二舅娘家在县城小半年了让他们先帮忙留心几处, 到时再找牙行, 今年年节前把铺面整好也不晚。”
    二月的庙会过去, 下个生意旺季便数年底腊月了,钟月认为秋季的棉田绝不可能放弃。
    冬小麦不像秋季农作物费时费力, 所以在冬小麦生长期间他们完全有精力倒腾铺子之事。
    如此以来两项皆不耽误,至于接下来的庄稼,她抿了抿嘴,瞅一眼满含希望的秦氏, 试探性地说:
    “家里只有咱俩,若想两样都抓手里肯定不行,不如等明年麦子收了咱们将田租给旁人, 咱存的不是还有四五十两银子吗, 干脆找田宅牙行在城郊附近置四五亩上等田。”
    钟月脑子此刻异常清晰, 说话功夫已将接下来的计划想好。
    至始至终她都没忘了培育高产麦种的目标,之所以提议在城郊添置田产。
    一则当朝律法明文规定没有儿子的寡妇对土地只享有租种权,没有售卖权,所以卖地是不可能的。
    二则县城人口众多对蔬果的需求量大,到时棉花可以与蔬菜套种, 产出的蔬菜放在铺子里卖, 提高土地综合利用率;
    还有一个原因, 她可以不用再顾忌村里村民八卦之言,慢慢的开始着手筛选性状优良的麦种进行田间种植,在县城租住的院落里悄悄数据统计。
    至于接下来怎么办,做买卖挣到的银钱或者买铺子或者继续置田地,如此便形成了良性循环。
    当然,以上种种憧憬幻想是基于最理想的情况下才能实现的,假如有一个环节出了差错,进展就不是那顺利了。
    秦氏听闺女说要把自家农田像乡绅一样租给农户已经够惊讶的,接着又听她讲还要用全部家底在县郊买田。
    因此再也忍住了,瞪着眼睛摇头说:“家里银子绝不能乱花,那是留给你将来出嫁压箱底的,老天哪能事事如人意岁岁丰收,万一以后年成不好咋办?再说买卖上的事更说不准了,挣不挣钱还两说呢。”
    家底两年前女儿已晓得,其中二十两是夫妻俩平日里攒下的家当,剩下二十五两乃丈夫当初猝世后,京都的棉坊东家给的抚恤金。
    她心底早已打算好,不管家里日子再怎么艰难,其中四十两铁定不能动,留给女儿做嫁妆。
    钟月见秦氏神情十分认真的对她说家资是留给自己压箱底的,即感动又莫名想笑。
    她笑的咧咧嘴,亲昵地挽住老娘的膀子,颇有循循善诱的味道说:
    “娘,买的田也可以当嫁妆啊,到时夫家得知陪嫁里竟然有城郊的良田,暗下肯定夸赞你有眼光。你想啊,咱们郑县离京都那么近,将来农田必定人人争着抢着买,价钱可不如现在一亩良田六七两。”
    方今,皇家建立新朝不过短短数十年,就他们郑县而言,尚未出现严重的土地兼并现象,百姓与土地矛盾并不激烈,暂时买到整块的农田并非难事,但随着时间推移可就不一定了。
    数钱
    “可……”秦氏还想再说, 却被钟月笑着抢言道:“娘, 你要是还有顾忌,那等二舅从京都回来问问他是怎么说的。”
    清楚秦氏想法暂时不可能那么快转变过来,反正城里的铺子年底才准备好, 城郊置田的事情不着急, 给她段时间缓冲下。
    即使现在买到手里, 恐怕为伺候庄稼得两地奔波,劳心劳力。
    事情一件一件的办, 她相信以二舅看法定然支持她们在县郊买田。
    果然,钟月说等秦二郎回来征询其意见后,秦氏便没再反对,点头赞同。
    纵使女儿说得句句在理, 可她所以犹豫主要是女儿提出的事情太过重大,她以前从来没想过,若全都一股脑做下来, 真有点心发慌。
    时间过的飞快, 转眼间庙会已去四日, 秦氏和钟月决定明儿晌午吃罢午饭,给钟大山杜氏老夫妇买些礼品就打道回府。
    虽然这几日里披星戴月忙碌,可看着眼前大半木匣子铜钱,两人丝毫没感觉到困累。
    “娘,这得有二三吊钱吧?!”眉眼染满笑意的钟月将双手伸进铜钱堆里, 捧起一捧哗啦啦扬起来, 颇为兴奋地说。
    “穿完不就知道了。”同样面庞显笑的秦氏手中拿根细麻绳, 开始认真穿铜钱,心底记下绳上的铜钱数目,一千枚为一吊。
    钟月明白数铜钱时千万不能打岔,不然又得费力重数。
    于是也捏了跟麻线帮忙一起穿,速度得抓紧些,否则等会舅娘洗漱完进屋,感觉就有些别扭了。
    “剩下的留给你舅娘。”母女两人各自穿好沉沉的一吊后,秦氏扒了扒匣子底部,凭经验估计了下剩余的散钱不够一吊,语气自然同钟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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