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说话被打断的小杜氏本来就有些不悦,此刻听了秦氏的推脱之辞气恼失望交加,心想平日里白帮趁你了,真是没心没肺活该命不好,有种下次犁地搬袋子别叫大郎。
    秦氏望着小杜氏渐渐消失的笑容,低哑的声音略略抬高了些:
    “妹子今日向嫂子说这些,只是心里憋得没法了,就着话头唠叨两句。嫂子的意思秀萍明白,这几年家里大小事没少麻烦哥嫂,如今事关的义林婚事,做婶子的哪有不管道理,只是多的实在拿不出来,家里存四吊备急的钱,嫂子别嫌少。你等着,我这就给你拿去。”
    不抱希望的小杜氏准备暗讽几句走人,没想到对方竟然答应借四吊钱,这个数目不算少,虽然跟她计划的五两银子稍微有点出入,可不打紧。
    面色转嗔为喜:“瞧你说的啥话,咋会嫌弃,亲戚里谁能一口气愿意借四吊钱,秀萍你放心,等我们手头宽松了,马上还钱,嫂子知道你独自拉扯孩子不容易,以后若有啥难处尽管跟嫂子说。”
    “嫂子说这话才见外,好像借这钱是为了好麻烦你们似的,即使二海好端端活着,救急的钱该借也是得借的。”秦氏说完,拿起桌上的火折子到西厢房取钱。
    半盏茶功夫,秦氏怀抱用细麻绳穿成串的铜钱交给起身的小杜氏。
    刷完锅整理好灶房,钟月正准备去隔壁晃悠一会,却见她娘和小杜氏笑容满面从堂屋出来,看望子事情已经说完。
    “月儿,走,去伯娘家吃糖果子,里面糖稀多甜得很。”
    月下观架
    “不用了伯娘,刚吃过饭再吃其他东西不香。”钟月连忙笑着婉拒。
    “行,伯娘给你留着,明儿去吃!”小杜氏用袄袖子遮了遮怀里用手绢包裹着的铜钱,语气轻快。
    “娘,伯娘来咱家啥事呀?来的时候瞧着愁眉苦脸,才一会功夫脸上都要笑出花儿了。”小杜氏走后,钟月一件好奇的问面色恢复平静的秦氏。
    “你大堂哥马上要说媳妇了,高兴还来不及咋会愁眉苦脸,大人的事小孩子别问太多。”小杜氏笑骂鬼机灵的闺女。
    “娘不说月儿也知道大伯娘来给咱借钱了,她家那么多人挣钱,咋还管咱们借钱。娘,你可别心软一下子借太多。”
    一家子除了钟兰和义康,全是挣钱的劳力,家里又无读书人没啥大开销,钟月不信连房媳妇都娶不起,无非心里存着小九九打她家的主意。
    “鬼丫头,就你知道得多。这话可别对着大伯娘他们说,亲戚邻居的谁家没个难事,娘有时还不是麻烦大伯家帮忙,别瞎操心,娘心里有数呢!”
    秦氏被女儿振振有词小大人的模样逗得噗嗤笑起来,温柔怜爱地捧着她的脑袋轻轻摇了摇。
    对她来说,四吊钱和安稳日子相权衡,还是后者重要,她能承受得住。以后多接点针线活就是了,只要女儿不受委屈顺顺利利长大嫁人,自己苦点累点没啥。
    “我才不会傻啦吧唧跟她说,就是觉得你辛辛苦苦挣得钱被人借去,心里怪不好受的。”钟月觉得不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俗话说借钱容易要钱难,小杜氏有俩儿子,长子成亲后分家单过钱串掰开,以后还要为幼子打拼,爷爷奶奶的年岁渐渐增大劳动力减弱,所以小杜氏短期是还不了她家钱的,让人无力的是不得如此。
    “你呀,净操些没用的心。锅里温水了没?”听了女儿可心的话语,秦氏心头发软眼眶发热,望了眼东方天空一颗特别明亮的星星,岔开话题。
    十五的月亮十六圆,往常被黑色夜幕笼罩的夜空此时皎如白昼,比点燃油灯的房屋还要亮堂。
    “月月~”
    “汪汪汪~汪汪汪~”
    “月月,出来玩啊。”
    洗涑好刚坐在被窝里听秦氏讲小时候的故事,钟月先是听见狗叫声,然后才隐隐约约听见有人喊她。
    “八成喊你出去玩的,去吧,早点回来。别忘了从外面把门杠上。”秦氏将手里的纳鞋底绣针往发根里篦了篦,随意对女儿说。
    “嗯,那我去了。”钟月心里本不愿和一群孩童乱疯,可与童龄人脱离实非明智之举,大人的圈子她融入不了,再不和小孩子亲近,岂不是被孤立了。
    “我说她没睡吧,这早的天睡得着吗?”钟莲得意的对身旁两个女孩说。
    “大姐没出来玩?”三人路过钟兰院门口,出声询问。
    “咋没出来呀,这么亮的天谁像你憋在屋里,连头都不露,就是她让我们来叫你的。”钟莲以正当理由对钟月进行批评教育。
    钟月笑了笑对她的话不以为意,心情不错地抬头望几眼胖胖圆圆的月亮以及如艺术品一般的枝丫。低首见月光下四人的影子短粗短粗的,笑意愈发灿烂。
    果真如钟莲所说,村子宽道上到处都是嬉戏玩闹的孩童。
    “大姐她们在那边呢,在玩老鹰捉小鸡。”钟莲挎住钟月的胳膊抬手指向其中一处热闹地儿。
    好吧,老鹰捉小鸡就老鹰捉小鸡,老少皆宜,其实她想去跳绳地方。
    “莲莲,赶紧接在后面,小心别被老鹰抓跑了!”身后吊着一长溜尾巴的钟兰和扮作老鹰的女孩打过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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