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忙碌,概因西军带着十万兵马回京,连带的西军的粮草兵马报销也如雪花一般源源不断地涌来。
    就这,还不算她出行前堆积的公务,燕云歌认命地执起毛笔心算。
    沈太医辞官之事传到了御史台,倒是给御史台的那帮言官们寻了件事情。
    御史中丞叫了沈沉璧过去,只道御史台近日有言官准备上奏弹劾沈太医,问及他的意见。
    沈沉璧早已经做好准备,此刻听长官传唤,心知最坏的结果可能来了,强撑着精神从位置上起身,匆匆而行。
    御史台的外院与户部相连,沈沉璧想了又想,中途转道先去了户部打算碰碰运气。
    户部人人忙碌,不时要从几个部门来回协调,眼下偌大一个律所,居然瞧不见几个人影。
    “请问燕云歌大人今日可有当值?”沈沉璧站着门外,谦和地问。
    回应他的是沙沙地书页翻阅声音。
    沈沉璧硬着头皮又问了一次,这次堆满账册的书案后面总算传来声音,“燕书令去军储仓库核查数目了,刚走,你脚程快点,兴许还能追上。”
    “有劳。”
    沈沉璧失望下回礼,不可能真的追到军储仓库去。
    事情发生几天了,他至今还记得那日父亲老泪纵横,一脸沈府即将大祸临头的绝望,父亲谨慎一生,临老却因走错一步,陷沈家于绝境。
    到底是梅妃娘娘算计的手段太厉害,便是父亲都栽进后宫争斗的暗涌里。
    要不是那天自己及时赶到,沈家……只怕已经没有沈家了。
    沈沉璧想得沉痛,不见云歌,他心中不安,可是见到之后,他又没有万全把握云歌会愿意淌这趟浑水。
    兹事体大,他已然没有主意。
    想到长官还要问话,沈沉璧收拾了心情,打算抄条近路,穿过游廊便往密集的文竹林子里走去,不期然地恰撞上没走远的燕云歌。
    两人视线在空中撞了个正着,倒都愣了一下。
    沈沉璧注意到她与人正说着话,急忙退了几步避嫌,心中想着待会要如何开口,没想到那头的声音毫不躲避,一字一句地清晰地传了过来。
    “前些日子,卑职差人送了些闲钱来,燕大人没有收下,可是数额不满意?敢问大人一句,可是还差上许多?”
    “与银子无关,实乃你们送上来的账目差的太多,临近年关,才及三成,本官再有心宽限时日,你这也凑不及了。”
    “数目可以回头再填回,可这燃眉之急,还要靠大人救火,还请大人再给些时日,最多半个来月,谁会发现呢?还请大人再考虑考虑。”
    “你这是难为我了。”
    “卑职不敢。若大人想通了,窗台前放束红梅即可,卑职得了消息就会来寻大人。”
    “容我想想,你先回罢。等等,走这条道,无人。”
    “是,卑职告退。”
    燕云歌直到那名官员的身影走不见了,才抱起搁置在台阶上的文书,朝被风吹得来回摇摆的竹林后走去。
    “沈大人。”
    细算起来,她与沈沉璧小半年没见过面。想当年一同大考的情谊早互引为知己,只是出了刚才的事情,好不容易缓和回来的关系怕是又要坠回冰面。
    对方毕竟是御史台的人,燕云歌没想着会轻易糊弄过去,直到沈沉璧主动向她行了一礼,她还有些恍惚。
    这沈大人,终于沉得住气了。
    见他行完了礼就要走,燕云歌忙道:“沈大人等等——”
    沈沉璧回头:“燕大人。”
    燕云歌道:“刚才的事——”
    沈沉璧摇摇头:“燕大人是聪明人,必知有所为有所不为,何况燕大人刚才已经回绝,至于以后的事,追究官员渎职受贿不是御史台的职责。”说罢,匆匆离去。
    曾经刚直不阿的沈大人,居然替她开脱。
    燕云歌面上带着笑意,眼睛里却一点点冷下来。
    沈沉璧直到天都暗了才从御史台出来,事情比他想得还要糟糕,长官通知他明日起会有言官弹劾父亲,父亲是太医院院首,正五品的官,言行举止皆在御史台肃查范围,可是数位言官一同发难,从未有过这样的事情。
    沈沉璧打算回府之后,马上去找父亲,也得让母亲最近少出府,少接人帖子,哪知道刚进府,就见里头慌成一团。
    “出了什么事!”
    有丫鬟跌跌撞撞从后院跑出来,神色苍惶:“老爷……被禁军押走了……”
    沈沉璧转身就往外跑去,跑了几步才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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