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让魏尧有片刻的闪神。
    他心痛到难以复加,一直紧握的拳头还是松开,哑着声音道:“好。”
    他到底不是天生的棋手,竟不忍心——夺去她此刻的神采飞扬。
    接下来的数天,两人时有对弈,却总是维持着和棋。
    渐渐地,燕云歌连和棋都懒得费心思,时常走不过半数就喊累。
    夜晚同榻而眠,分明近在咫尺,魏尧却觉得她离自己更远,只能看着她冷漠的背影深思。
    隔去几日,萧和听到魏尧的决定时,讶异连连,“大人想清楚了,错过这次……”
    “先生,她的心不在我这。”
    萧和见他声色不动,猜他心意已决,叹气,“大人,你日后定要后悔。”
    魏尧想说什么,萧和已转身离去。
    行至门边,他没有回头,只是停了步说:“我不该泄露天机,但眼见大人陷入困惑,还是为大人提个醒,那个女子命中有一死劫,熬得过飞黄腾达指日可待,熬不过万事皆休,从头……”
    “这是何时的事?!”魏尧打断他的话,追问。
    “卦相未有言明,左不过是这几年的事情。”
    萧和掀帘离去,徒留魏尧立在原地魂不守舍。
    友情提示:下一章有刀。
    第180章难堪
    十一月的盛京,秋水微凉,黄叶瑟瑟。
    一辆漆黑的平顶马车远远地从狭长的弄巷里驶出。
    莫兰坐在车里,紧张地拽着张妈的手,一会问妆容是否有失,一会又担心自己久未进宫,会忘记该有的礼数,待视线落在满是细纹的手背上时,记忆的大门缓缓打开,那些年的欢声笑语,那些手牵手、骑马头的画面,将她拽入了离地十万米的地底,直往更隐秘的深渊坠去。
    当年趴在兄长胸膛长大、扎着童辫牵着兄长手回家的小娘子,转眼穿着火红嫁衣,由兄长添上最后一笔花钿,落下的盖头掩去了兄长沉重的表情,她趴在兄长宽厚的背上开始憧憬着甜蜜的将来——而如今,她的眉角有了岁月的痕迹,从昔日无忧无虑的将军府嫡女成了守不住夫君护不住女儿的憔悴妇人。
    咎由自取且罢了,她竟还拖累了兄长。
    莫兰唯恐花了妆,用绣帕抹了抹眼角。
    张妈当她近亲情怯,笑着为她再次整理头饰,安抚道:“夫人与将军难得能见上一面,该高兴才是。”
    莫兰颔首,回首往昔,惴惴不安道:“我这些年怨天尤人,已然面目可憎,兄长会不会认不出我?”
    “胡说,夫人气质犹胜当年。”张妈见她又要落泪,赶紧央求道:“我的好夫人啊,你这要是哭肿了眼,大将军瞧了可不得扒了老奴的皮。”
    “大哥才不会!”
    那是最公平讲理的一个人。
    四十余岁的容颜上露出了少女时才有的娇嗔,落在张妈眼里是倏地一声轻笑,惹来不满后,张妈赶紧转过话题,“可惜小姐不在京中,不然此番甥舅见面真是最合适不过。”
    想到娇女,莫兰惆怅地敛了笑,捏紧了帕子道:“张妈,我近日心中总是慌得厉害,会不会是我儿出了事?”
    “夫人宽心,大小姐出的是皇差,代表着一国的体面,肯定有很多人护她周全。夫人还不如多想想怎么为大小姐和大将军牵线见上一面,”张妈谨慎地挑了帘子看看外头,回来压低声音道:“大小姐行事如此大胆,能多一份倚仗,总是好的。”
    莫兰直点头,同意却不乐观,轻声道:“大哥从小最是严肃谨慎,他若知道一一的所作所为,不定如何皱眉了。”
    张妈捂着嘴笑,“大将军再厉害也还有夫人治着他,以前老夫人在时就说,小姐的眉眼一瞪可比什么都管用,保证大少爷乖的和猫似的。”
    张妈说着自己都乐了,顾不上话里称呼全然乱了。
    莫兰眉眼弯弯地笑着,往常回想闺中,总是苦涩的多,如今要见着兄长了,心头全是最快乐的事情。
    她从小到大最佩服的人便是兄长,于她来说亦父亦兄。
    兄长很厉害,三岁学文,五岁习武,十五岁就做了父亲营帐里的一个小兵,不到三年做到了统领的职位。
    记忆里的兄长总是不怒自威,旁系的兄弟姐妹远远见着他就开始发怵,不时讨论他的可怕。
    可威风凛凛的兄长对着她却是极为温柔的,甚至时常托起她,让她骑在他的肩膀上去看一眼院子外头的世界。
    那是个广袤、热闹、嘈杂到与枯燥的闺中完全不同的世界,各种吆喝声,孩童的玩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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