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免于一死,这一进一出,苦头一点没少吃。
    饶是燕云歌也要好奇了,顾行风是怎么做到的,即让权贵生生吃下亏不敢声张,又为苦主争取应有的赔偿,还不失了气节。
    这般想着,不知不觉回到了燕楼,直到赵灵迎出来推了推她,燕云歌才在自家的铺子前回神。
    燕云歌呵着口气,先去翻阅了近几日的账本,打了一眼明显冷清了的铺子,询问:“今日也没人?”
    “是啊,最近生意差了许多。”
    燕云歌略作思索,猜测里头有她父亲的手笔,故作轻松道:“可能是有人拿我榜眼的身份在大做文章,你们谨慎些,若有人问起只管语焉不详,越故作玄虚越好——顶多观望上段时日,见我们无事,没人会和银子过不去的。”
    赵灵记在心里,想起了午时刚收到的信件,掏出来递过去,“南月先生的信,下午收到的。”
    燕云歌打开信匆匆看完,脸色沉了下来。
    赵灵看着她神色有异,忙问:“怎么了?”
    “白容要入京了。”
    信是一多月前写的,怕就是前后脚的事情。
    赵灵却为季幽高兴,赶着要告诉她这个好消息,走了几步又突然回头,拍着脑门道:“忘说了……老大,无尘师傅在房里等你一天了。”
    燕云歌推开门的刹那,无尘正巧转过身,四目相接,他已是漾起笑容走来,“等你很久了。”
    她看了眼外头的天色,和尚这个点竟破天荒地没有在做晚课,无尘似乎看出她所想,放柔了眼神,笑道:“就不许我偷天懒?”
    第153章奔波
    “许。”燕云歌轻笑着进门,一面瘫坐在椅子上,一面揉着眉心道:“能教你高兴,什么不能许你?”
    “惯会说好听的,”无尘笑着走过去,见她神情疲惫,手又揉着腕心,眉心一拢不赞同道:“为何不用左手?你右手经脉没有好全,若再伤了——”
    “再伤了你替我医治就是,”她打断话,笑着又问:“有事寻我?听赵灵说你等了我一天。”
    无尘调匀了呼吸,大掌已经伸出去替她揉起手腕来,“我出来太久,近日想回寺里一趟……你让我先说完,只是回去与师傅交代一声,速度快的话年前就能回来。”
    要到年前?现在才四月!
    燕云歌心沉了下去,自然不想答应,又不想教他发觉自己在意,面不改色道:“想什么时候出发?”
    无尘道:“就这几日吧。”
    “不行企鹅輑六35^48o⑨4o!”
    声音之大令烛火跳跃,恹恹欲灭。
    “净心?”无尘凝视着她。
    燕云歌深深的呼吸,这般失态不能是她。她烦躁地起身出去,都走到门口了又折回来,语气缓和了一些道:“就是要走,也得过了大暑走。”
    大暑?无尘微愣。
    “过了大暑,路上凉爽些。”别别扭扭的丢下话,她的身影逃似地大步离开。
    无尘不动如山的脸上少有的错愕着。
    他开口前猜想过她的反应,会是撒娇,还是故作生气,还是满不在乎,唯独没想过——人跑了。
    “路上凉爽些……”无尘低笑着,想忍住,心里又实在是欢喜。
    他早就修到佛身,无惧寒冷,无惧酷暑,自然也无所谓是否凉爽。
    是净心在意了,她终于在意了。
    在意到怕他一去不回。
    在意到还在嘴硬,殊未发觉,怕热的从来是她。
    所谓有求皆苦,多年的等待,有了这样一个结果,他的苦已算不得什么苦。
    净心于他,譬如刀刃有蜜,不足一餐之美,若舐之,还有割舌之患。
    可他,甘之如饴。
    蒲团上,年轻的和尚念起了晚课,却再也无法静下心。
    他本该设想着两人的将来,脑海里不合时宜地出现了当日离寺时,师傅语重心长的话:
    无尘,一念贪心起,百万障门开,如果你黑白不明,是非不分,侥幸认为有感必有所应,放任欲海难填,增长贪瞋痴怒,你往后还怎么修心?怎么求佛!便是你资质再高,诸佛菩萨都不会感应。如果有朝一日,那感应来了,那不是佛,那是魔。
    无尘闭眼,不愿再想。
    此刻他只觉得,便是魔来了也好,便是要与地狱互通有无也好,立马堕入万劫之地也好。
    如他当日离寺时说的:
    “师傅,命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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