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阳不算一个多坚强的人,受不得太多刺激。
    然而不久后,褚谧君还是听说,新阳出事了。
    新阳在猎场上受胡人惊吓,坠马摔伤。
    “这怎么可能?”褚谧君蹙眉。
    新阳的坐骑是一匹十分乖顺的母马,新阳本人的骑术也十分了得,坠马这种事,在新阳身上几乎不可能发生。
    宦官一再肯定:“公主的确坠马,摔伤了一条腿。”
    “这件事,帝后知道了么?”褚谧君深吸口气,问道。
    “公主已经派人去告知皇后了。”宦官说。
    褚谧君想了会,在短时间内下了判断,“拦住那人。”
    “什么?”宦官愕然。
    “公主受伤的事,暂时别让皇后殿下知道。”褚谧君起身,跟在她身边多年的侍女无需她吩咐便领会到了她的意思,连忙上前为她整理衣装。
    宦官看出褚谧君是打算出门,但他还是没弄明白这位褚家娘子是打算做什么,“公主受伤时,闹出的动静挺大,就算不通报皇后殿下,殿下也会知道这事的。”
    这点褚谧君当然清楚。所以,她才要急着出门。
    “今日公主与赫兰王子围猎之时,还有谁也在场?”
    “还有东宫那三位宗室。”
    褚谧君点了点头,上了牛车,往常昀住的地方驶去。
    *
    “今日新阳坠马时,你在场么?”褚谧君见到常昀后,问他。
    常昀应是才沐浴过,半湿的长发披散着,漆黑如墨,更加衬得肤色白皙——真是奇怪,就算今年夏天晴朗的日子不算太多,不少人还是难免被晒黑,唯有他看起来和冬天时没什么两样。
    “围猎的时候,都的确是在的。”常昀身上一袭宽袍,广袖随着他端起茶盏的动作而滑落了两三寸,露出手腕玲珑的骨节,“但是——”
    “但是什么?”褚谧君追问。
    “但是围猎时的场地有那么大,我和夷安侯走得是东边,新阳他们去的是西边,我们早分开了。她怎么受伤的,我不知道。”
    褚谧君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但眸中还是或多或少的流露出了几分沮丧。
    “他们都说,是因为陌敦王子与新阳公主起了冲突,这才导致公主坠马。”常昀撑着下颏,一边观察着褚谧君的神情,一边询问:“怎么,你怀疑真相并不是如此?你想找我来了解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
    褚谧君挥手让侍女后退了几步,低声开口道:“我疑心,新阳她是故意摔下马的。”
    常昀不解,“为什么?”
    “她害怕被嫁到塞外,因而极其厌恶陌敦。”
    “所以就干脆弄伤自己以嫁祸陌敦?”常昀半是惊讶半是钦佩,“我这位堂姊的心性还真是了得,对自己都能够下得了狠手。”
    “你不了解新阳,她的确是这样的性子。”褚谧君说:“但我这也只是个猜测而已,表姊早就不是个孩子了,应该懂得利害,知晓分寸,不至于因为一时任性就做下不利于两国结盟的事来。”
    常昀没反驳,心中却并不赞同褚谧君这一观念。他和新阳公主也相处了有一段时间了,知道这位年满十七岁的公主其实比孩子都要任性。
    不但任性,还死脑筋,认准了什么,那就是什么,谁也改不了。
    “很可惜,新阳坠马时我不在场。所以,你现在要去找别的人去问么?当时在新阳身边的,或许还有济南王。”常昀说。
    褚谧君想了想,道:“我又不是专司查案的廷尉,只是想要问几句话大概了解一下,等会派个侍女去找一趟济南王就好。”
    “哦。”常昀颔首,目光忽然变得意味深长。
    “怎么了?”褚谧君看着他的眼神,忽然有些心慌。
    “我在想——”常昀离褚谧君近了些,“我很荣幸,你居然是亲自过来找我。”
    他身上还带着沐浴之后的水汽,衣上熏着沉檀的淡香。
    褚谧君瞠目结舌,忽然间就不知道该说什么,该做什么。
    对啊,她为何要亲自来这里呢?她身边那么多的丫鬟,随便让哪个来跑腿不就好了。她该继续待在房里看书、纳凉才是。这个夏天……实在是有些太热了。
    “不过我想,你就算找到了济南王,也问不出什么。”常昀又说。
    “为什么?”褚谧君现在脑子有些乱,下意识的放弃了思考,顺着常昀的话问道。
    “新阳要是真的想嫁祸陌敦,摔马前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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