琢回来汇合了再出发。
    燕蓉见年年小脸苍白,无精打采的模样,不放心地将自己的掐丝珐琅铜手炉塞给了她,又帮她拢了拢衣襟,皱眉道:“阿琢去哪了,怎么还不来?”
    年年道:“师父,我不急的。”话音未落,喉口痒意上涌,拿帕子掩着口咳了起来。
    燕蓉听得揪心:“你先上车吧,别站在风里。”亲自扶着年年上了马车。
    “小妹子怎么咳得这般厉害?扫雪,扫雪,去,找姑娘,叫她把庆善堂的枇杷膏找出来。”熟悉的公鸭嗓咋咋呼呼响起。
    段琢温柔动听的声音响起:“多谢秦公子。”
    年年动作顿了顿:段琢这温柔得可疑的语气,有人要倒霉啊。她心中默默为公鸭嗓少年点了根蜡,透过车窗向外看去。
    驿站公用的前厅中,一前一后走出两人,当先一人一袭红裙,发如浓墨,肌似白雪,一张宜喜宜嗔的面容上,修眉如画,星眸含光,后面亦步亦趋地跟着一浓眉大眼,锦衣华服的卷发少年,正是段琢和长乐侯世子秦丰。
    秦丰没想到能得到段琢回应,喜出望外:“只要能帮到段姑娘,些许小事,不足挂齿。”
    段琢回眸嫣然一笑:“秦公子真是古道热肠。”
    这一笑顾盼生姿,如明珠美玉,灼灼生辉,秦丰看呆再那里,一对眼睛几乎都粘到了段琢面上。
    燕蓉见不像样,皱眉唤道:“阿琢。”
    段琢笑吟吟地叫了声“娘”。
    秦丰回过神来,殷勤道:“这是伯母吗?没想到这般年轻美貌,怪不得能生出段姑娘这样的大美人。”
    燕蓉实在看不上他的做派,懒得理会他,关照段琢道:“给我好好把人送回去,少一根头发丝我都不依的。”
    段琢叫屈:“究竟谁是您亲生的?”
    燕蓉被他闹得绷不住脸:“少贫嘴,我看你是皮痒了。”赶着他上了车。
    秦丰眼睁睁地看着马车启动,急道:“等等,庆善堂的枇杷膏。”扫雪气喘吁吁地跑过来,将一个瓷瓶递给他,“世子,枇杷膏。”秦丰接过,拔腿就来追马车,边跑边喊,“段姑娘,段姑娘!唉呀,备马,备马……”
    车中,年年不忍卒睹地掩上面,心中庆幸程王妃的英明。要不是她坚决反对,自己已经和这货定亲了。
    段琢笑吟吟地看着车后狼狈追逐的身影,对年年努了努下巴,佯作漫不经心地道:“这种人,你确定想嫁给她?”
    年年总算明白段琢这一番操作所为何来:“你这样挖墙脚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段琢不以为然,“我是再帮你把关。好歹相交一场,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所遇非人。”
    年年不领情:“婚姻之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难不成定下的婚事我还能反对不成?”
    段琢的笑容消失了,沉默片刻,忽地屈指敲了敲车壁。
    马车停了下来。
    年年狐疑:“你又想做什么?”
    段琢看了她一眼,悠然开口:“对方悔婚,这婚事总继续不下去了吧。”
    年年:“……”他是打算牺牲色相,将秦丰勾走吗?
    她还是小看段琢了,这么放得开。若是平常,她乐得磕着瓜子看热闹,说不定还会为他摇旗呐喊。可如今,主线任务明明白白告诉地告诉她,要和孟葭争这个活宝,到时人被段琢拐跑了,这出戏还怎么唱下去?
    年年轻咳了声,正色道:“不必这么麻烦。”
    段琢挑眉。
    年年道:“当年父王和长乐侯府只是口头有约,回来后我娘亲坚决不同意,就没了后续。如今秦世子对你一往情深,我自然要成人之美。”段琢这牵着不走,打着倒退的脾气,她越这么说,他反而就越没兴趣捣乱了。
    段琢似笑非笑:“所以你刚刚故意骗我?”
    年年理直气壮:“我骗你什么了?”
    段琢牙痒,仔细想来,她先前确实算不上骗他,只是话没说全罢了。他气不过地屈指想敲她的脑袋,年年笑着避开,不小心动作急了,用帕子掩口,又是一阵咳。
    她原本苍白的双颊咳得泛起了红,眼睫挂上了生理性的泪水,黑白分明的杏仁眼水汪汪的。段琢一肚子火被憋住,伸手在暗格中拿出备好的热水,倒了一杯给她:“顺顺气。”
    “段,段姑娘,枇,枇杷膏,给。”车窗外,传来秦丰气喘吁吁的声音,他跑得急,这会儿头发也乱了,衣衫也乱了,一头一脸的汗,将手中的瓷瓶递了过来。
    段琢一肚子闷气正没地方撒去,冷着脸也不接他的枇杷膏,对秦丰道:“不用,你可以走了。”
    秦丰一愣,不解刚刚还言笑晏晏的美人怎么忽然就变了脸?陪着笑硬要把枇杷膏塞给他:“庆善堂的枇杷膏是一绝……”
    段琢见他没眼色,冷笑一声,忽地劈手夺过药瓶,随手一抛。药瓶划过一道完美的弧线,掉入路旁的草丛。随即,他理也不理傻眼的秦丰,屈指又敲了敲车壁。
    车夫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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