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
    “有何不敢!”
    我其实并不会练兵,但是我有最擅长练兵的师兄,他一生只有两件事拒绝不了,给他钱,给他很多很多钱。然后,看在万两黄金的份儿上,他答应了。代价是我掏空了所有的家底,从此只能穿男装以掩饰首饰全都让我卖了换钱的尴尬真相。
    好在,我赢了。私兵的规模越来越大,但是养兵所需要的银钱也越来越多,尤其是还有一个狮子大开口的羽卫总兵聂无极。父皇给我的嫁妆都快掏空了,也就勉强够本。
    我要训练出最强的兵甲,等到弟弟荣登大宝之时,作为最好的礼物送与他,然后就可以随师兄一起去寻那一片仗剑天涯的江湖。等师兄实现他老婆孩子热炕头的愿望之后,那时候母后也就老了,我就带她找一个山明水秀的地方,隐居田园。
    可惜,那一天,再也不会来了。
    我答应替熙儿守住姬氏江山的时候,福华死了。
    我亲手自母后腹中取出幼弟的时候,福华死了。
    我一刀一刀亲手凌迟叛逆的时候,福华死了。
    活下来的,只是女帝。
    从此,最恐,耳边音犹在,最怕,夜深忽梦少年事,最憾,子欲养而亲不待。母后,豁达二字,太难了,回儿已经穷尽全部的努力,也还是看不开酷暑寒冬,孑然一身。如今,回儿将盛世还给大昭子民,将江山还给姬氏子孙,将自由还给师兄,将凌云壮志还给沈长歌,白修文,将白首不相离还给苏伯喻,十七年了,母后,父皇,熙儿,福华来找你们了。看在回儿不枉一世挣扎的份上。将年少时的无忧无虑还给福华好不好?
    ☆、终章,自由
    药圣谷,原本僻静的小木屋,如今已然是一片仙境般的山庄,亭台楼阁,掩隐在茂林修竹之中,将姬雁回小心地安置在最大的那处宅院之中,这才冲屋外人道:“跟了三天,也够有耐心了,出来吧。”若不是这人的轻功路数内力强度与雁回相差无几,他早就一记飞镖取其性命了。
    “聂大哥,是我。”眉黛春山,秋水剪瞳,貌若天仙,神态永远带着山林之隽秀的女子怯生生走来,在他三丈之外站定,正是桃眉。
    “叫我聂先生就是了,咱俩不熟,你跟着我来,是为了什么事。”
    “聂先生,你可知道毒仙?我是毒仙传人。”
    “你是小师叔的传人?那你如今最多十八岁,怎会有如此轻功?”
    “雁姐姐她,将自己的功力传给了我,我将自己唯一一个本命圣蛊种在雁姐姐体内,本来是打算亲自到伯牙宫将她带出来的,结果我没想到你会抢先一步。”
    “你跟着我干嘛。”
    “我来看看,到底还能不能救回雁姐姐的。”
    “不必了,你救不了她的。”
    “至少让我试一试。”
    桃眉取出一个小碗,撒上药粉,又取出一根针,刺破食指,将血滴入碗里,最后将碗口放在姬雁回身边。然而,整整一个时辰过去,本该爬出来的金蚕蛊一点动静都没有。
    “怎么会这样,不可能的,金蚕圣蛊怎么会死!”
    “雁回想做的事,怎会是一只蛊虫能左右的。只怕你的金蚕圣蛊,早就被她取出放在别处了。就连你利用两个女子不能催发情蛊故意瞒天过海的事,她也都知道的。她是带着笑容安详离开的。她太累了,想休息了。”
    “你是不是就是雁姐姐说的那个曾有一诺的人?”
    “她对你说起我了?说我什么了?”
    “她什么都没有说,但我知道她其实很遗憾,遗憾没有能够圆了那一个诺言,你既然那么喜欢她,为什么不肯跟她说清楚,也许你说清楚了,她就不会走到这一步了。”
    “这与你无关,你走吧。”
    逐客令已下,桃眉只好走开。
    小心地替姬雁回换下皱起来的外衣。聂无极微笑道:“情之一字,于你来说,是打扰。如果我说了,只怕连你最后的解脱都带着愧疚的枷锁。姬狐狸一生都困顿于身不由己,如今以性命的代价得到的自由,聂小崽怎会让你再次背负枷锁呢?纵然你牢牢将我束缚,又制造着永远的擦肩而过,可是谁让你这个傻丫头也就任性这一次了,就纵容你这一回吧。”
    剪下她一缕长发,再一缕自己的,结为两束,分别用一对一模一样的锦囊装好。细细的替她梳洗整齐,看着她臂膀间殷红的守宫砂,终是忍不住泪流,这些年,她为了那些个所谓的“夫君”,白白背负了多少骂名。只怕连青史都不会替她正名。傻丫头那么骄傲的一个人,该有多难过?
    “这里,是你小时候最喜欢的地方,也是整个药圣谷风景最美的地方,你以后就住在这,你开心么?”将姬雁回和一个结发锦囊放在棺木中。
    “吉时已到,你该……该……”哽咽了半天,终是吐不出“入土为安”四个字。一狠心,猛地推上棺木,唯恐后悔似地闭上眼睛一个劲儿地刨土。直到再也没有力气了才瘫软地倒在新坟之上,眼睛涩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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