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了,他仍然不能接受,女帝怎么,就突然死了呢?十七年来,对她下毒的不知凡几,可这次,怎么就成功了呢?你为什么,不多躲过这一次呢,一次就好了呀。
    “公子。”一个清婉纤细的身影端着茶盘自宫门后走出,来者容颜清丽,举止端庄,虽着大宫女衣饰,仍不掩大家闺秀的从容高贵。苏伯喻仍然怔怔的,毫无反应。
    “喝点参汤吧。”女子斟一盏茶,喂到苏伯喻嘴边,苏伯喻仍然呆呆的,但还是本能的喝下去。
    女子陪着他跪下去,轻轻牵起他的手:“公子,女帝都已逝,你便是再伤心,她也活转不过来了。节哀顺变,不然拖垮了身子,可怎么得了?”虽然举止柔情似水,但是字字句句皆剜骨戳心。
    “好一番郎情妾意啊!”一个声音乍响,惊得女子豁的一下抬起头。女帝棺木前,不知何时出现一个黑衣男子。容貌普通,身形却极为完美,只是那双眼睛神秀明澈,衬得那张平淡的脸多了几分魅力。
    “你是何人?”女子沉声问。苏伯喻还是没什么反应。那人忽然欺近,啪!一个耳光打在苏伯喻俊美无双的脸上。这一下出手甚重,苏伯喻脸上顿时高高肿起来。
    “你做什么?!”女子惊呼,状似去拦,脚下却不挪动分毫。
    黑衣男子随手点住她。
    苏伯喻怔怔抬头,摸着自己火辣辣疼的左脸,茫然看着他。随即“啪”的一声响,右脸也吃了一耳光。
    “放肆!”苏伯喻神智登时回复,抬手一拳打过去。
    一拳落空,“啪”脸上不知道怎么的又吃了第三耳光,那人嚣张道:“你也配说我放肆?!”苏伯喻武功在他面前全无还手之力,那人将苏伯喻拳拳到肉胖揍一顿之后,终于一脚将他踢跪倒在地。
    “雁回在世的时候,你每日想的不过是怎么谋权篡位,怎么勾结世家勾结圣女甚至勾结她悉心教养大的太子刺杀她,你苦心筹划的不过是你那些上不得台面的所谓妙计,你,你每日挂在心上想念十七八回的,是你的挽妹,你从不曾正眼瞧过她一眼,不曾待她好过一回,现在她死了,你在这装什么痴情种?凭你也配?”
    “你是谁?”
    “你不需要知道,你只需要知道我是替雁回,教训你的就是了,你只需要知道,雁回心里,从来没有你,就是了。”
    “那她心里也没有你,你也不过是她身边的一条狗。而我是她的皇夫,她在我身下承欢的时候有多妩媚,你又知道多少?”苏伯喻极尽嘲弄之能事,说着字字诛心的话。
    随后他被捏着脖子提起来,那男人面色如常,只是眼里的森然杀机,却是让苏伯喻一瞬间泪意上涌,只因这个神情,与女帝一模一样!苏伯喻心如刀绞,曾经那人令他恨之入骨的森冷眼神,而今看来,也是刻骨怀念的。
    “我真是可怜你。”
    “什么?”
    “你当真以为,每一次在伯牙宫被你折磨得遍体鳞伤的那个人是雁回?不过是烟花女子而已,而且……你第一次折磨的人,正是你最心爱的白挽秋啊。你可知道,被点了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却不得不忍受最心爱之人的折磨有多绝望?当然,最令白姑娘绝望的还是,你竟然也愿意和别的女人鱼水之欢。你当真以为她留在你身边,是因为爱慕你么?不过是为了报仇而已。比如,这两天,她喂你喝下去的参汤,刚刚的那一盏是最后一味药。”
    苏伯喻一运功,果然内力眨眼间消散一空,登时一阵心凉,武功被废了!随即双肩琵琶骨一痛,似乎有毫毛一样细小的针刺在他骨头里。
    “这两枚圆缺钉,除却月圆月缺之夜,会痛上两天,平常不会有任何妨碍。但是这辈子你也不必想着取出来了。就当是在下送与苏公子的新婚贺仪,祝你和恨你入骨的白姑娘,百年好合。”
    那人捏开他下颌,逼他张口吞下一粒丹药。
    “这枚相思蛊,是姚华郡主感激你对她的大力关照,特意给你准备的,服蛊之人多半长命百岁。你不是喜欢装情圣么,只要你记得雁回一日,蛊毒便痛上一日。”
    男子完全不管两人如丧考妣的脸色,径直打开金丝楠木棺材,女帝双手安然搭在腹部,唇畔血渍已然被拭去,更显安详如好眠,只是那已然青紫的脸色,证明她已了无生机的事实。
    黑衣男子泪已决堤,手上仍满是怜惜地轻抚她冰凉面容:“为了你二弟的遗愿,你绝子绝嗣以守姬氏天下,你怜惜幼弟断他猜忌,不惜以死让与江山,你用一生,书写一个盛世如歌,你对得起姬家列祖列宗,对得起长帝姬的身份,对得起百姓黎民,可谁来替你活过这一世煎熬?你明知鸩毒还毫不介意地饮下,是因为生无欢,故而死无惧么?可是,傻丫头,你为什么不等等我?”
    静默片刻,他从怀里掏出一份圣旨:“我今日来,是兑现你当日承诺的,聂无极这一生,不爱江山只爱一个叫姬雁回的小丫头,她会骑马在夕阳下快快活活地笑,会游刃有余地在山林间狩猎,会一脸向往地对我说,要是有一天,我也能像聂大哥这么自由闯荡江湖就好啦。雁回,现在你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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