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纪小的份上,这样吧,我就挑个咱们中间最小的吧。”
    九个人之中,出来一个看起来十六七岁的少年,肤色偏黑,粗手大脚小眼睛,块头接近两百斤,硬着舌头说:“俺叫王大壮,山东地,也是新兵,你可别说俺欺负银。”
    “……”人如其名,确实很壮,也不知道女帝教我的内功心法能不能帮我打赢他。
    “大壮,注意点,别打坏了,也别打脸,不然明天不好交代。”人群里一个瘦高个提醒。
    “俺知道。”王大壮一拳打向白修文腹部。
    白修文敏捷地往左闪,伸脚拦在他脚下一绊,趁他重心不稳前扑之际,在他背上重重一推。王大壮胖胖的身子以恶狗扑食的姿势趴在地上,震得地面都抖了抖,尽管他着陆之时用胳膊撑着,然而仍没克服惯性,脸已着地,没了动静。在场的几位也懵在原地,这是,死了?
    半晌,摔懵的王大壮爬起来,一手捂着嘴,哭丧着脸含糊不清地嚷:“你使诈,我不服,哎哟,疼死我了!”小心翼翼地伸舌头探了探,还好,门牙健在,只是嘴唇硌破点皮。
    众人缓过劲,没事,好好的,于是开始拆台:“王大壮,你可拉倒吧,没打过就没打过,下来,换李大哥上。”
    “……”还带车轮战的,也太不要脸了,女帝传的心法只说是给我保命的,原来这么厉害呢?
    第二个,瘦高个,模样平凡,看起来二十多岁,一样的被晒得黝黑:“李二牛,灵州的,当兵有五年了。第九小队的老大哥,你要是赢了我,今天这害我们被罚酒的账就一笔勾销了。”
    “那就来吧。”李二牛仔细看他的架势,虽然略显生疏,但是确实是当兵常练的架势,一点破绽都没有,当机立断,上去就是一脚。
    白修文双手扣住他脚踝,使劲一抬,随后自己一个后踢就踹在他腹部,同时松手。李二牛噔噔噔退了三步,差点一屁股坐地上,众人皆惊讶:“你竟然是习武的?”
    “我仅知皮毛,连花拳绣腿都算不上。”
    “……”皮毛都能打赢我们,真的武功该有多厉害?军队都是服气强者的,连打赢两人,九个兵都不再因为他长得文弱而瞧不起他。大家各睡各的床,很快就聊起天来。
    睡在白修文旁边的正是老大哥李二牛。所以他直接极其自来熟地问:“小文啊,听你的口音,你是京城来的吧?”
    “嗯,老家京城的。”
    “听说皇帝是女的,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军饷都是她发的。军粮里的土豆红薯玉米都是她派人种的。她是个可厉害的皇帝呢。”
    “你在京城见没见过她?长得好看不?”
    “见过,长得挺好看的。”
    “有你好看不?”
    “……我长得像个女人么?”
    “不像,只是你是我们这帮大老粗见过的最好看的男人了。”
    “女帝长得,比我好看得多。”只是威严得让人心里发怵。
    “难怪她娶五个夫君,五个夫君还不打架,要是有个跟小文长得一般好看的姑娘给咱们九个当媳妇,俺们也愿意的呀。”胖胖的王大壮开心的道。
    “说你个辣子,老子若是有这么美的媳妇,肯定恨不得藏起来天天供着,让人看一眼我都心疼。”最远的角落里一个粗豪的声音。
    “……”女帝才没有你们说的那般轻浮薄贱,你们什么都不懂,做什么侮辱她?
    “小文,你觉得女帝是个什么样的人,她那些二愣子一样的皇夫,哪个最得她喜欢?”李二牛期待地问。
    “……”刚才打轻了!
    ☆、美人,美人!
    拜伯牙宫温暖的地龙所赐,“独得恩宠”的皇夫苏伯喻躺在宽大龙床上在茫茫黑夜里瞪大眼睛,像一具死不瞑目的尸体,经过苦练内功,他最大的进步就是可以提前解开女帝点的睡穴,然而只能解开睡穴,四肢百骸的穴道没有三个时辰解不开,三个时辰天都亮了——鬼压床一样躺到天亮,还不如不解开睡穴呢。眼睛看不见,嗅觉就格外敏锐,龙涎香特有的芳润木香一阵阵飘来,调皮的在鼻端绕来绕去,但它的主人却始终安安分分躺在离他一臂之遥,譬如现在熟睡中翻身,也泾渭分明,绝不越过半寸。
    “不知道她在其他宫里是不是也如此知礼?”随后扯出一分嘲讽的笑容:“至少在冯郎君面前,不会如此。”想到这里,不禁又添了三分厌恶七分气恼。他也不知道恼什么,反正就是生气。寅时末,冬夜依旧漆黑,但女帝醒过来,苏伯喻连忙闭上眼,调整呼吸,状似熟睡,女帝果然不察,起身,穿上床边兔绒绣花鞋,顺手拉上帐幔,才招呼宫女服侍。苏伯喻放心大胆地张开眼,只看到帐幔上的影儿,穿衣,挽发,梳洗,剪影一举一动皆曼妙,像无声的水墨画。最后一切停当,那个不苟言笑端庄威严的女帝又回来了。苏伯喻闭上眼,感觉到她解开他穴道,暗暗记下她解穴的位置,听到她重新拉上床帐,看着剪影毫不留恋地离开了伯牙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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