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可苏曈怎么也没想到这半个月发生了那么多事,她也没料到过会这么密集地和巫时迁碰上面。
    原本设想的节奏被带跑扰乱,心里的麻线缠缠绕绕,只因巫时迁的一句话就被搅成一团乱麻,线头被掩埋在哪儿都没法找到。
    如果时间可以随意调整,她想把时针回拨个两圈,回到二十几小时前,她不会给巫时迁打那个电话。
    “走了,我送你回酒店。”巫时迁越过她往阶梯走。
    他上到马路,发现苏曈还站在原地,他的角度能看见她的发顶在路灯里染成深栗色,百合般的手臂垂在两侧,胸口的麻花辫也静默着,像只被海浪扑湿了翅膀无法再飞上天的小夜莺。
    他想抽烟,但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除了边缘和夜空模糊了界线的黑海,什么都没有。
    苏曈动了,巫时迁憋在胸口的一口闷气总算吐了出来。
    她把仙女棒放进斜挎包里,仙女棒细且长,在斜挎包外头还露出了一截。
    巫时迁看着她走上石阶,一步一步,在她走上马路的时候,他转身往停机车的地方走去。
    巡警还在大声训斥着那群小孩,围观路人熙熙攘攘着,巫时迁没有回头看苏曈有没有跟上,他走得不快,脚步也放轻了一些。
    他摒除开一切雜音,只留意着有没有小皮鞋敲打在步道上的声音。
    巫时迁套好头盔时,苏曈才走到车旁,他把白色头盔递给她,她接过。
    仅此而已。
    他再次把重机开成了小绵羊。
    甚至还不如小绵羊,有几个骑着共享电动车的小孩从他身边呼哧一声超过。
    身后的女孩依然一声不吭,小夜莺不再飞,也不再歌唱了。
    是他折了她的翅膀,是他扼住了她的歌喉。
    小雏鸟动了动,巫时迁像躲在草丛里观察飞鸟的猎人一样,瞬间绷紧了背。
    他的衣角被抓住了。
    衣角而已,就让她抓着吧。巫时迁想。
    但苏曈不仅仅抓住衣角。
    她探前了身子,用手臂圈抱住那份晾晒在月光下的缱绻迷恋,用手指在他腰间缠上细软的缎带,用鼻尖亲吻他帕米尔高原般的背脊。
    她阖上酸胀的眼皮,她还没来得及问巫时迁他用的是哪款沐浴露,抑或是哪款橙花香皂,只能在有限的嗅觉记忆里牢牢记住今天巫时迁的味道。
    被扎开了小口子的心脏,随着一趟趟的深呼吸上下起伏,在海水里翻滚,任由盐分极高的海水从空隙里灌入。
    原来被人拒绝的心痛是这样的,苏曈深刻地明白了。
    巫时迁搭在刹车上的手指差点猛地一抓,只差一点点,就要急刹车了。
    “……苏曈……”
    巫时迁磨着后槽牙,连带着磨碎了女孩的名字。
    苏曈侧过脸缩紧了手臂,让上身往巫时迁背上贴得更密实,仿佛想用自己的体温去融化帕米尔高原上的积雪,想隔着头盔听到巫时迁的心跳。
    “你别说了,反正你都拒绝我了,最后让我抱一下吧。”
    少女无宗教信仰,可她这时想祈求天父做十分钟好人,别让那人掰开她的手。
    她只想要拥有巫时迁多十几公里。
    女孩淡淡的悲伤从背后传来,每一个字都像石头,往他那潭沼泽里扑通扑通跳。
    一个告别的拥抱而已,给她吧。巫时迁想。
    他狠狠拧下油门,电子仪表板上的数字开始往上窜,40,50,60。
    沿海公路依然空旷寂静,他很快超过刚刚那几辆电动自行车,把小年轻的羡慕惊呼一瞬间抛在车后。
    波澜起伏的双缸声浪在夜色里肆意驰骋,巫时迁希望它能掩盖住自己如鼓擂的心跳声。
    沁凉潮湿的海风从领口灌入,巫时迁希望它能给灼烧的肌肤降点温。
    妈的,太热了。巫时迁咬着牙想。
    来时半小时的车程,让巫时迁缩短成不到十五分钟。
    车刚在喜来登门口停穩,巫时迁便感到背后一轻,苏曈松开了他,下车后熟练地把头盔解开塞到他怀里。
    “巫老师,您明天忙就不用来送我了,我自己叫车去高铁站就行。这几天给您添麻烦了,谢谢您。”
    苏曈给他鞠了个大躬,九十度的那种。
    再次仰起脸时,巫时迁觉得自己看到了告别式上那个能安慰母亲好友的、沉穩干练的女孩。
    苏曈没等他开口,道了声“再见”,转身往大门走。
    明明带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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