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才发现了一个好地方。”左看看,右看看,然后说:“你不要出声,跟我来。”
    胡四儿从没见过他如此模样,又是忐忑,又是好奇,随他一同往门外走去。小傻子走在前头,一路贴着墙,像只猫一样。
    胡四儿不知该如何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一颗心扑通扑通地跳,他觉得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事要发生了。看着小傻子清瘦的背影,后脖上的骨头很突出,他有些出神。
    思绪渐渐飘离,脑海中荡漾起温柔的江水,还有重物狠狠砸下,溅起的巨大的爆炸般的水花声,将他炸得几乎要失去知觉。
    小傻子并非一开始就是傻子。
    ☆、公交车事故
    那年的公交车坠江事故,小傻子无疑是最幸运的,却也是最不幸的。他被一双手从江水中救出,发一场高烧,烧坏了脑子,失去了本该平凡的人生,也失去了由母亲陪伴长大的童年。
    王振海一开始对小傻子不闻不问的,养久了倒也生出感情来,对小傻子好得很,还叫他一声“小子”。每次拖到后面一个字时,尾调总会轻微拖长,带着点儿笑意。
    胡四儿还沉浸在回忆中,突然,小傻子在一间屋子前停下,他掉转头,食指竖在两唇正中,面色紧张。胡四儿抬头看,吃了一惊:这里平时不住人,是客房,却不是普通房间。一般到这儿找乐子的客人都是去隔壁旅馆开房,对这位于地下的小小天地毫不知情——除非是特殊客人,偶尔住个一两回,平常都不开张的。
    应该就是大毛提到的那个人了。
    小傻子伸手抓住他手腕,力气之大,给他勒出一道红印。胡四儿吃惊地看着小傻子空出一只手敲门,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把胡四儿吓了一跳,他想阻止,无奈小傻子早有准备,比他反应快了半拍。
    小孩今天吃错药了?光是听大毛的描述,就知道屋里头的客人来头不小,至少是手上握着王振海想要的东西的人。这会儿留宿在店里,怕是......想到这里,胡四儿叫苦不迭,眼睁睁看着门稀开一条缝,暖黄灯光打在他脚背上,烙下一线印记。
    不及他抬头,小傻子迅速出手,勾住他的后脖,一股强大的力量生生将他推了进去。胡四儿脑子嗡嗡作响,空白一片。站在门后的男人伸手稳住他的肩膀,顺势将他引到床上,免得他摔一个狗啃。
    胡四儿悄悄打量屋里的情况,小傻子站在门后,笑得一脸天真;角落里有一个纤瘦的女人,灯光虽暗,仍旧瞧得出漂亮的线条。那女人面上没有表情,只是安静地坐着,倒让他想从兜里掏一支烟给她,点着火,看忽明忽灭的红光映满她的面颊。
    身后的男人将他扶起,背靠床头坐着,然后转身从桌子上取来一碟食盘,冲他讲:“看看这东西是什么。”
    胡四儿探头一看,是刚被兄弟们夸过的卤肉。他有几秒出神,试探着问:“有啥子问题么?”说话期间,胡四儿一直观察着面前男人的表情,他注意到这人的嘴角似乎有些变化,好像在笑。
    高冈把卤肉放下:“这肉有些腻,我吃不惯。听说你是这儿的厨师,想问问,除了卤肉,你还会做些什么菜?”
    “重庆菜我都会,单看你想吃啥。”胡四儿回答,余光瞥见小傻子溜到角落,像只猫一样,安静地蹲在那女人身边。女人冲他微笑,摸了摸小傻子的头。
    高冈打了个响指,将胡四儿的注意力拉回来。
    “不用那么麻烦,这其实卤得还挺香的,就是肉质不怎么好,你帮我做些素的就行。”
    “素的?”
    高冈一挑眉,问:“很麻烦?”
    胡四儿直摇头:“也不是麻烦,只是你要想吃这个味道,我害怕做不出来。”一边说一边拿眼睛瞧高冈,但又怕与他对视,表情躲躲闪闪的。
    高冈取下手表,翻开表盘,从里面展开一把折叠小刀,抵在胡四儿后腰眼上:“这玩意儿,”他侧开脸一抬下巴,“哪儿来的?来,跟我说说。”
    胡四儿浑身一激灵,后腰上的冰冷触感沿着尾椎爬上头顶,散向四方。他支吾其词,高冈手上用力,胡四儿立马告饶:“好好好,我说,我说,也没什么不好讲的。这卤肉不是我做的,是从别人那里低价买来,再拿正常价格报给海哥......”
    “不是你做的?”高冈收回手上的动作,放开胡四儿,俯下身对他讲:“你知道这东西什么来头吗你就买?”
    胡四儿心一慌:“什......什么来头?”
    高冈笑了一声:“瘟猪肉才不当宝贝卖。”
    胡四儿后背已经渗出了汗,听他话里的意思,这肉铁定有问题,再者小傻子的怪异举动也能反映一二。卤肉他也吃了,真出了什么差错,王振海冒火都是小事,可要为那点儿蝇头小利把命搭进去,不值,太不值。
    他就是想小小捞一笔,其他的也没干过分的事啊......他造什么孽了啊他。
    到这地步了,胡四儿不敢再隐瞒,就是占点小便宜,不算什么大事,于是老老实实地全盘托出。他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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