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头,“知道了。”
    侍卫见她这是要往回廊的方向走,又问了一句:“二公子这是要回去了吗?”
    槿桦脚步一顿,纤长微弯的睫毛在轻眨间掩去了神色的晦暗,“我再去府上其他地方看看。”
    说是去其他地方,其实她是想看看曾经自己待过的院落。夜已经深了,本就没什么下人的槿府如今空荡荡的,清冷得很。
    踏进院里的那一刻槿桦便怔住了,这里同她离开时别无二致,像是从她走后这里便被封存了起来,同外面的落寞想必,这里像是与世隔绝。
    她屋子另一侧的耳房里,还燃着一盏灯,屋中的人似是听见了什么动静,很快一阵脚步声起,耳房的门被轻微地打开了一道缝隙。
    “姑娘?是姑娘回来了吗?”
    这声音槿桦熟悉得很,是自幼便跟着她身边的妙芝,因着她当年入王府不能带下人便将她留在了府中,想不到她竟还替她守着这间屋子,明明连个归期都未定。
    妙芝看到槿桦眼泪一下就出来了,她基本上前跪在槿桦跟前,“姑娘,姑娘终于回来了。”
    从前那个跟在她身边的小丫鬟如今也长大了,槿桦忙将她扶了起来,“好端端的,跪什么。”
    她见她穿得单薄,忙将她领回到了屋里。
    屋中的等被一盏一盏点亮,少许的炭火燃了起来,逐渐给屋中添了几分久违的暖意。槿桦注意到她卧房中的布置皆是同当年一样的,没有半点变动,似是每天还有人在打扫。
    她回身开口道:“妙芝,你一直在替我守着院子?”
    妙芝擦着眼泪应了一声:“嗯。”她断断续续道:“自姑娘走后,老爷便命人封了院子,奴婢当年说了会替姑娘守着院子的。”
    “傻死了。”槿桦取了快帕子帮她擦了擦眼角。
    妙芝抽噎着接过,“还以为姑娘再不回来了。”
    槿桦一阵沉默,她从前确实是决定不再回来的。可如今看到槿家这样的景象,她能割舍,可她哥哥槿榆呢?她不能叫他看到这些的。
    妙芝擦了擦眼泪,上下仔细打量着槿桦,“姑娘瘦了,人也变高了,”她顿了顿又抽噎了一下,“姑娘跟从前大不一样了。”
    这么多年了,自然是会有变化的。
    大战在即,偏偏一件又一件的事情接踵而来,先是有四皇子的字条,后有槿家上下。槿桦自嘲地笑了笑,现如今当真是应了先前她跟楚景云说得那番话,所谓“务实的选择”,在外人看来,她可不就是要借着皇上之力,恢复槿家从先的荣耀吗?
    猛然间发生了这样多的事让她心底涌现起一丝烦躁,偏偏这个时候还见不到楚华樆。
    四皇子说,楚华樆是想把她逼得毫无退路了,再伸出援手将她从深渊里拉出来,以此来让她死心塌地地跟在他身边。可槿桦心里清楚,楚华樆完全不需要做这样的事。楚华樆行事一向有他自己的考量,槿桦从未怀疑过他的深谋远虑,她不是不信他,只是愈发觉得当年的事情也许远比她看到得要复杂得多,令她有些看不透辨不清。
    妙芝见她抿唇不语,不安地打量着她,“姑娘,姑娘今晚可是还要再离府的?”
    槿桦望向她的不安,神色里添了几分柔和。今晚是哪里也去不得了,明日早朝,她暂且没法单独见楚华樆。
    槿桦权衡之下朱唇轻抿,“不走了,今晚先宿在这里,明日一早我再去城郊。”
    妙芝用力地点点头,“嗯!奴婢服侍姑娘更衣。”
    ☆、第一百二十章
    翌日天不亮, 槿桦便醒了,许久不回家, 如今宿在这里反倒有些认床,睡得并不安稳。
    大战在即,此前有线报称二皇子的兵马已经越过南城, 这便是很快就要到他们的部署之地了。槿桦没再耽搁,早早更了衣,跟妙芝交代了几句也没用早膳便直奔往军营的方向。谁知刚撩开军帐的帘子,魏振就把她一把拽了进去。
    “你昨夜去哪了?”
    槿桦一怔, 被他这没头没尾的发问问得有些发蒙, “出什么事了?前方有战报?”
    魏振一向是个急性子,见她一头雾水的样子不耐地轻啧了一声:“不是,我昨晚见你走后, 平常那个驾马车接送你的侍卫还在营里, 就没忍住问了一句, 谁知他说你让他今晚在营中待命,不用送你。我就有点不放心,后来我去了你府上,结果小厮说你根本没回去,今天早晨我又特意去问了问, 说你一晚上未归。”
    他上下仔仔细细把槿桦看了个遍, “赶紧说,你昨晚究竟去哪了?你再晚回来半个时辰我就要派人去城里搜城了。”
    槿桦忽然庆幸自己早起了一会儿,不然魏振还不得闹个满城风雨, 她无奈轻叹道:“昨夜回了趟槿家,太晚了便宿在了那里。抱歉让你忧心了。”
    旁人也许听不出这话里的奇怪之处,但魏振跟她认识了那么久,她与槿家那点事他起初不知,后来多多少少也是洞察到了的,具体的事情他不清楚,只知道槿桦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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