桦抬头眸光一敛,“救我?”他能不和万氏一起联合起来算计她就不错了,竟还说是想要救她?只怕柳瑞诚口中所谓的“救”也只是他给他自己那些背地里的阴谋粉饰出来的外衣吧。
    柳瑞诚没注意槿桦神色和语气上地变化,他自顾自地摇起了折扇,道:“对,我有法子带你脱离那可怕的王府,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槿桦眼眸微动,长长的睫毛半掩着,遮挡住了她所有的神情,她淡淡道:“我乃是奉旨入王府,不满四年不得出……”
    柳瑞诚以为她是害怕会被追责,在她拒绝的话说出口之前急急地将槿桦打断:“你放心,这事保证万无一失。”
    他目光流连在槿桦纤细修长的手指上,声音放缓了几分:“我知道这王府宫门深似海,里面的日子一定不好过,更何况还是那三皇子的府邸。”
    “三皇子怎么了?”槿桦微不可见地蹙了蹙眉,着实不喜欢他提到楚华樆时的语气。
    柳瑞诚不屑地摇了摇头,全当是槿桦一个姑娘家没见识,连这点朝堂上的格局都不懂。
    他耐着性子解释道:“噢,你们姑娘家不懂这朝堂里面的事也正常,三皇子生母既没有家势也没有好的位份,这众多皇子之中恐怕门庭最为冷落的就是三皇子了吧。估计吃穿用度都用不上好的,你待在里面应该明白,那王府有多冷清阴森。”
    槿桦垂眸抿了抿唇角,清冷倒是有的,楚华樆的院子向来下人不多但规矩有秩,平和、安静,没有诡谲的人心,更不是所谓的阴森。
    旁人都觉得那道大门之内的生活该是水深火热的了,就连她自己在未踏进去前也曾这么觉得。可见到楚华樆的那一刻她就知道她错了。对那时的她而言,没有什么地方是比待在楚华樆身边更为安全的了。
    柳瑞诚不明所以,只当槿桦不语是因为对他的话深有感触了。他整理了一下前襟,像是显得他博学多识一样扬了扬下巴,端起茶杯道:“这同是生在帝王家,但皇子与皇子之间的差距可是大得很。要我说,这不受宠的皇子还不如下人,不过是端着架子罢了,能有什么能耐。”
    官场之人急功近利,槿桦真是厌极了世人这套对于楚华樆的说辞。
    只是……
    槿桦恍然间想起楚华樆那双云淡风轻般的眼睛。
    他似乎从未在意过现在世人们的言语,可细想之下这种不在意又不似清高避世,就好像这一切他都游刃有余地自有他自己的安排,又好像这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间。
    可若真是这样,他又为何要放任那些对他不利的流言。
    槿桦忽然觉得可能从未看懂过楚华樆。
    柳瑞诚抿了口热茶,将杯子放下自顾自地继续道:“这样的皇子最后能落着个王爷做就算不错了,没势也没权,到头来还不是得看我们这些为官的人的脸色,哪有什么前途可言。你再看我,升迁不过就是这一半年的事。不瞒你说,礼部那边就等着我过去了。”
    槿桦勾了勾唇角,“哦?照这么说柳公子还真是年轻有为了。”
    柳瑞诚没多想槿桦的意思,只是听见“年轻有为”四个字便以为对方是在夸赞他了,颇为自得。
    其实他那官职哪里是自己谋得的,全都仰仗着他妻子刘氏的母家帮衬着。刘家将女儿嫁了过去才知道这柳瑞诚是个没本事的,刘父就这一个独女,哪里忍心看见自己的女儿受苦,只好在朝中处处提携着柳瑞诚。毕竟女儿已经嫁到了柳家,就是对这个女婿再失望也只得忍了下来。
    这样的实情柳瑞诚当然不会提起,甚至根本没把这一切当回事。等他爬到了高位上就可以结交更高档次的官员,这样一步一步走上去,到时候凭他的才学定会深受皇上重用。他现在只是不得志而已!
    他光是想想美人在怀身居高位的日子就觉得惬意,等到那时他位列文臣之首……
    柳瑞诚抬眼望了一下槿桦,心道也就这样气质的女子能勉强配得上跟在他身边吧。
    区区礼部根本就是他的一个跳板,柳瑞诚清了清嗓子,语气甚傲:“嗯,礼部要职而已,算不得大。”
    槿桦淡淡地勾了下唇角,“是算不得。”
    柳瑞诚只顾显摆自己未来的官职,完全忘了槿桦是什么样的出身了,槿家乃是将门世家,如今槿征又是武将之首,就连槿桦自己现在在王府中身为侍读也是拿着朝廷俸禄的。在这样的地位面前,他又算得什么?
    柳瑞诚只听到了槿桦地附和,没听出来她话语中的深意。他随手捋了捋半束的长发,开口道:“这官场上的学问可大着哩。你要是感兴趣我可以以后慢慢讲给你听。”
    柳瑞诚丝毫不想放过任何一个能让槿桦崇拜起他来的机会,大有点自己还能侃侃而谈的意思。
    他目前对这个女人还是比较满意的,虽然之前看起来难以接近些,但聊了这么几句还是挺识相的嘛。
    柳瑞诚将槿桦先前的反应完全归结在了对不熟悉的人的紧张和警惕。这样也好,往后跟在他身边,是得跟那些不熟的人保持些距离,省得被别人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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