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从他记事起,母亲就未曾表现过一丝对他的疼爱,秋人的内心原本还存在着自己都不曾察觉到的一丝侥幸,或许在他诞生之前,母亲对他的到来还是有些期待的,但现如今,这一丝微不可查的侥幸也随之破灭。
    母亲她,大概是憎恶着自己,憎恶他的姓氏,他的名字,他的降生,以及他的存在,过往自己在母亲面前做的那些博取注意的举动,或许只会让她对他的憎恶更加加深几分。
    病房的门被打开,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走了进来,他的身后跟着一名小男孩和一名小女孩。面对刚刚从鬼门关前走过一遭的妻子,男人也只是用着一贯冷淡的语气,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辛苦了”,至于医生怀中那名刚刚诞生于世,眼睛都还未睁开的小婴儿,他也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并没有要伸手去抱的意思。
    不止母亲,就连父亲,对于他的到来都是毫无感觉的。
    “我想抱抱弟弟。”
    稚嫩的童声从小女孩的口中传来,医生弯下腰让小女孩能够清楚的看到婴儿的外表,但没有真的让她去抱。
    “呜哇,好丑,皱巴巴的,一点都不可爱。”
    凑过来看热闹的小男孩看到婴儿的长相后一脸嫌弃的说道。
    小女孩有些不高兴的瞪了他一眼,“这是你的弟弟!更何况你刚出生那会比弟弟可丑多了!”
    “我才不信!”
    小男孩一脸不满的回瞪了她一眼。
    ……
    原来从这个时候开始,大哥就看他不顺眼了,芙裕美姐姐倒是从小就护着他。
    之后,这段人生的走马灯又不断闪现过他过往十八年来所经历的一点一滴,他就像是个旁观者,坐在只有他一名观众的影院里,静静观看着他这十八年来的经历所编汇成的戏剧。
    枯燥,乏味,无趣。
    秋人十分客观的给出评价。
    这些年他一直都按照父亲给他安排的剧本尽职尽责的扮演着自己的角色,他也没想到这个角色在作为旁观者进行观看的时候能够无趣到这种程度。
    似乎是察觉到了他的不耐烦,走马灯的流动速度突然加快,很多无关紧要的记忆只是一闪而过,没过多久,这段走马灯便迅速走到了尽头,来到了他十八岁的时候。
    十八岁的凤秋人,拥有超一流的家世,出色的外表,远超同龄人的才能与谈吐,这种像是漫画或者小说中才会出现的完美人设在他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只是顶着一具为了迎合外界审美而故意制造出来的能够行走的躯壳,这具名为“凤秋人”的躯壳需要更多人的夸奖,更多人的赞赏才能打磨得更加完美,而蜗居在这具完美躯壳里的却是一缕早就丧失一切生趣的灵魂。
    完美的躯壳散发着流光溢彩,内里的灵魂却是一片黑白。
    这便是十八岁的凤秋人。
    至此为止,这些走马灯所展现给他看的和他记忆中的相差无几。
    然后在某一个时间段,原本还算清晰明朗的走马灯画面突然变得扭曲而又模糊,紧接着大脑中突然传来一阵刺耳嘈杂的噪音,像是有什么尖锐的物体刮在锈迹斑斑的铁门上,给人一种生理上的不适感。
    走马灯上似乎缠绕着一层又一层看不见的锁链,秋人伸出手,在那些看不见的锁链上狠狠一扯,霎那间,有什么东西正在他的指间分崩瓦解。
    下一秒,无数个闪烁着耀眼色彩的光点汇聚成一条色彩斑斓的彩带,美丽而又鲜艳的彩带不断编织,不断延长,最终汇聚成了一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少年模样。
    少年一脸茫然的睁开双眼,懵懂的推开竖立在他面前的那扇死气沉沉的大门。
    十八年来都未曾有人踏足过的荒芜之地,因为少年的到来勃发出了一丝生机,原本以为早已干涸的灵魂在触碰到这个陌生来客的一瞬间就像是寻找到了能够拯救他的水源。
    少年身上有着这个世界没有的红色,在整个世界都被黑白灰三色所包裹的情况下,少年身上那点微弱的红色无疑是这个世界唯一的一抹鲜艳色彩,他近乎贪婪的想要守护这唯一的一抹微弱的红色,他期待有一天这抹微弱的红色能够成长,能够扩大,将他的整个世界都染上鲜艳的色彩。
    不知何时,这抹微弱的红色消失了,仿佛它从来没有降临在这个黑白灰所组成的世界里,自以为触碰到的水源也只是一场海市蜃楼,他的灵魂依旧在那片不毛之地静静干涸着。
    仿佛有人拿了一块橡皮擦,像是在擦拭绘画过程的失误一般,将那抹红色的存在从他的世界中彻底抹消。
    等回过神来,他的世界中就没有了红色,他也不记得他的世界中曾经有过红色的存在。
    但是那抹红色,确实来过,充当着他灰暗阴沉的世界中唯一的鲜艳色彩。
    为什么会忘记?
    秋人这样质问自己。
    幼小少年稚嫩却又故作成熟的言行举止,那张面无表情的小脸上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与少年一起相处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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