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歌声里夹杂着摆弄锅碗瓢盆的声音,卫洵轻轻走近,手边拾起长凳上秦放的佩剑,用剑尖挑起茶坊后厨的帘布。
    只见帘布后是一个正在洗碗的厨娘,一袭粗布衣衫,长发披肩,背对着卫洵和沉香。沉香正欲开口询问,卫洵拉住了她。
    厨娘察觉到有人,停下了手中动作,迟缓地挪动颈脖回头,尖利的声音带着吃吃的笑:“卫洵,你终于回来了。”
    沉香吓得后退一步。
    那哪里是一个女人,分明是一个稻草人的脸。
    黑色头发底下全是稻草,脸上用黑色的钉子作眼睛,一撇潦草的红色涂料画成嘴巴,手里还捧着一个黑色的瓮。
    偏偏“她”还在阴森森的笑。
    “装神弄鬼,意欲何为?”卫洵腕上一翻,长剑“叮”一声出鞘,剑光雪亮,正指着那个稻草女人。
    女人不答,笑声森然。
    长剑寒芒一闪,卫洵将稻草人砍成两段,一张画满符号的黄纸从稻草人裂开的身体中央滑落。
    原本捧在稻草人手中的黑瓮“啪”摔在地上,一股青烟从里头溢出四周。
    卫洵迅疾退后,双唇阖动唤起御风诀。平地立时卷起一阵清风,涤荡吹散缭绕的毒烟。
    但他还是不可避免吸入了几口。
    “中计了。”他脸色阴沉,这种毒烟应是南疆邪门的手笔,而且幕后布局之人直呼他名字。
    看来司天台,又从民间搜罗了对付他的高手。
    沉香搀扶住身形摇晃的卫洵,卫洵视线渐渐模糊,“你明明也吸入了毒烟,怎么一点反应也没有?”他疑惑抓住沉香的手。
    “大约因为我不是人类的关系?”沉香随口猜了一句,望着身旁男子不太妙的脸色,她心里焦急:“卫洵,你可别死啊!”
    “死不了……”卫洵平日修为过人,这点小小瘴毒他可以自行化解。所有的不适都在眼部,火辣辣的疼,“只是我现在看不太清。”
    “别怕,有我在。”沉香紧紧抓着他的手,清脆的回答里带着满满的笃定。
    卫洵心想这明明是平时他的台词。
    二人原路退出,才走出小茶坊的一刻,周围天色已暗。
    “天黑了?”沉香仰头,疑惑。
    方才还是大中午的,他们明明从下车到踏入茶坊,也就那么短短一小会儿的功夫。
    “有人在此布下杀阵,引我们入局。”卫洵眼中更凝重了,“你所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稳住心智,不要被表象所惑。”
    “那眼下如何才能出去,才能找到秦将军他们?”
    “但凡是阵局,都会有阵眼。只要弄明白是什么阵法,阵眼一破,我们自然就出去了。”虽然眼睛看不清,但他心里明镜一样清楚。
    卫洵这番话稍稍让沉香安心。
    茶坊外头本来是一片荒郊,如今硬生生多出了一条砖石平整、敞亮宽阔的道路,路前方横亘着一座牌坊,牌坊上头写着“清平巷”三个字。
    牌坊后的一切看起来阴森森的,脖后寒意陡起,让沉香不由想起禹州城那个夜晚。
    “前方有生灵的气息,放心走就是,有异动告诉我。”卫洵拉紧了沉香的手,既然有生气,也许秦放他们就在前头。
    但是这股气息里有些说不上的怪异,到底怪在哪里,他一时也判断不出。
    “会不会又像刚才在马车里遇到的大雾一样,凭空冒出拦路的鬼魂?”沉香小心翼翼,一边打量着周围,一边牵着卫洵往前走。
    “不会。这里干净得一点鬼气都没有。”
    “哎!前面有户人家亮着灯。”沉香声音轻快起来。
    那簇灯火是此时黑夜里唯一温暖的色彩,沉香快步朝前走了过去。
    只是一户平常人家,门虚掩着,一个老爷爷带着小孙子在木柴边烤火,火光跃动在他们脸上。
    那绝对是人类的脸,绝对不再是刚才恐怖吓人的稻草人。
    沉香心下一喜,唤了一声“老人家?”
    老人和小孩似乎没听见。
    屋里只有木柴在火焰里烧得噼啪的声音。
    沉香上前,又唤了一声。
    身后的木门“哐当”一声关上。
    老人家微微有了动作,就在他扭头过来的瞬间,他手里一把柴刀赫然向沉香劈来。
    寒光掠过,沉香惊呼,卫洵迅疾抬手用长剑“叮”一声挡下。
    一把长剑和一柄柴刀就这么僵持着,也不知这么大年纪的老人家哪里来如此大力气。
    火焰旁边的小孙子忽然站起身,抓起一把剪刀,“噗”戳进沉香腿上。
    卫洵闻声,右臂猛然一震,将老爷爷连人带刀震开到地上,紧接着一脚将袭击沉香的小孩踹开。
    沉香拔出剪子,血流如注,她推开了卫洵要搀扶的手,“没事,这点伤口一会就好了。”
    突如其来的疼痛激发了她的斗志。
    与其做别人阵中手无寸铁、茫然逃窜的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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