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什么白衣天使,不过是看起来光鲜,危险辛苦还不讨好,你看,果然就出事了……”她略有些可惜地盯着曾经天子骄子一般的儿子,叹道:
    “既然‘病’了,那就干脆辞职吧,正好来公司帮帮妈妈。公司是我和文康的心血,理应由你来维系继承。”
    听到这番话,冯殊说不清心底是什么滋味儿。
    曾有带教的实习小医生们聚在办公室吐槽,说,中国式父母最喜欢的就是无时无刻宣示自己的控制权,打压孩子的一切自主选择。他们不喜欢看孩子玩手机,所以你身体不舒服了,是玩手机玩的,事业不顺了,也是玩手机玩的,就连失恋失婚都能怪玩手机头上。
    说白了,不过是没顺他们的意去生活,所以浑身都是错。
    父母不知道孩子有多讨厌听到这种无端指责,他们更不知道,孩子在生病、不顺、失恋失婚的时候,最需要的不是被戳痛处,他们只想有个人问疼不疼、难不难过,以及说一句……别怕,凡事有爸妈在。
    冯殊三十岁了,他羞愧于自己心底还存在着这样的,小孩子般的渴求与期待。
    他明明该刀枪不入。
    “有没有感染,还要等两次检查结果出来才能下定论,”冯殊说,“我对做生意没兴趣。”
    “陈家做的又不是别的生意!医疗行业,跟你学的专业也是沾边的。”
    若不是冲着这点,舒明君在冯殊选择读医科的时候就会插手了。
    冯殊很坚持:“但我不喜欢。”
    “由不得你喜不喜欢,”舒明君说,“当医生这么辛苦,容易染病,挣得也少,你这样肆意妄为,是完全不为家里的人考虑吗?也许那个夏小姐很想过更好的生活,只是不好意思说罢了。
    “她不会。”
    舒明君不当回事地笑笑:“退一万步,这回如果真的染上那个病,你等于是连累了她。一个男人,连自己都保护不好,何谈去保护妻子?到了那个时候,她还会心甘情愿吗?”
    “她——”
    冯殊突然不想继续这场谈话了。
    深吸口气,他说告辞,要上车离开,舒明君本想拉住儿子的手把人拦下来,想到什么又急忙收回,没去碰他。
    “你明明是我和文康的儿子,怎么就学到了冯克俭的臭毛病,油盐不进!”
    冯殊停下步子:“不是每个男人都能做到我爸这份上,您可以不爱,但何苦这么讽刺他?还有,夏知蔷和您不一样,您不用拿自己的想法揣测她。”
    像是光洁无瑕的瓷器上裂了个口子,舒明君体面高傲的面庞上,终于露出一丝受伤的表情。
    “小殊,你怎么能这么说妈妈?”
    舒明君声音里带上哭腔,“冯克俭都跟你说什么了?还有那个老太婆,说是把你带大,不过是为了天天给你洗脑,灌输我的坏处罢了!人人都说我不好我有错,可是结婚的时候我就怀了你,冯克俭什么都知道,是他自己选择了接受,没有人逼他!”
    冯殊无奈地闭了闭眼:“长辈之间的事,我不想再多置喙。不过,军婚难离,您能和我爸顺利分开,他暗地里牺牲了多少,又放弃了多少,您问过吗?您在意吗?”
    这个问题问出口,没等到舒明君的答案,冯殊自己先觉得没有意思。
    冯殊的外祖家境优渥,舒明君养尊处优长大,对钱财并不贪图。打着爱情至上的旗号,她行事的动机单纯到无可挑剔,加上冯克俭自我让步太多,以至于,外人无法多指摘舒明君什么。
    他们不情不愿地结合,又顺理成章地分开,每个人都在这段失败的关系里各取所需,或是咽下苦果,起承转合是那么地有理有据……
    完美的逻辑链里,唯独冯殊是个多余的意外。
    回家路上,冯殊的车开得心烦意乱。
    来开门的夏知蔷脸上倒是看不出事业受挫后的不快,反倒是眉目弯弯,笑着拉他到桌边坐下。
    桌上摆着个不大的蛋糕。
    蛋糕造型并不复杂,上面外部是一圈珍珠马卡龙,围着底座则摆了若干可露丽,配色明快和谐。
    从用色习惯来看,是冯殊所熟悉的她。
    “猜猜,今天是什么日子?”夏知蔷捧着脸问道。
    冯殊还没完全从低潮中抽离,一时有些迷惑,又有点忐忑。粗略地心算了下,他问:“结婚200天纪念?”
    噗嗤一声笑出来,夏知蔷说:“哪有人过什么200天纪念的,”她狡黠地冲人眨眨眼睛,“是‘世界蛋糕日’啦!”
    “有这个节日?”
    “谁知道,反正我随口编的。”
    冯殊掐了掐她脸蛋子:“都会逗人玩儿了,跟谁学的?”
    “你啊。”
    “……”他真心实意地笑笑,随手拿了个可露丽,咬上一口,味蕾立即被惊艳感充斥。
    甜味带来的愉悦感简单直接,冯殊心情好了点,便问:“为什么要做蛋糕?”
    夏知蔷表情维持得倒挺自然:“没有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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