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铭,你来翻我案,这么大公无私,到了自己头上,可千万要一视同仁啊。”
    “那是当然,”关铭低头看了他一眼,“一定。”
    叶明易痛快了不少,躺回去,说道:“那就好,那就好,关铭啊,你说你这个孩子,我当时看见是你在负责这个案子,就给过你机会,是你不想回去,这都是命啊,都是命。”一件事两种说法,叶明易最会巧舌如簧,说得仿佛神机妙算。
    卢队听得一头雾水,就看见关铭已经出去了,他也赶紧跟了出去。
    关铭迈着大步,打通了一个电话,说:“领导,1·13案刘连栋他爸是谁?”
    王局已经睡下了,戴上眼镜,说:“谁?1·13?你给队里值班的打电话,我不记得了。”
    那是七年前的案子了。
    关铭说着就要挂电话,王局赶紧追问:“怎么回事?怎么会问到这个案子?和你手头的案子有什么关系?”
    “你记得吗?”关铭沉着脸说,“当时我给你说,那案子好像有问题,一直到最后,那个小女孩的项链都没有找到。”
    “我记得,”王局坐起来了,说道,“但是其余的物证都齐全,他刘连栋都认了,证人指证也是他,怎么,出问题了?”
    关铭说:“我明早回武羊。”
    “好,”王局说,“我等你。”
    “王局,”关铭最后犹豫了一下,还是只是说,“早点睡吧。”
    关铭还在往前走,却被卢队一把手抓住了:“你说清楚。”
    关铭回头,看了他一眼,然后说:“你知道我为什么被派过来吗?”
    “?”卢队说,“因为你厉害。”
    “因为我破过连环杀人案,”关铭说,“二零一一年,编号1·13案,
    专案组大队长是我,知道吗?”
    没有人不知道,卢队慌了。
    关铭继续往办公室走,郑余余正在摸鱼,卸载了微信,然后重新安装,本以为好了,结果半天后消息又一口气全过来了,还是没好,可能是系统问题。
    关铭他们忽然闯了进来,郑余余吓了一跳,赶紧把手机藏起来,关铭说:“别藏了,给我订张回武羊的飞机票。”
    “For what?”郑余余问。
    关铭说:“查案,如果可以的话,回家拿点内衣。”
    “我七年前负责1·13案,是咱们省第一起连环杀人案,死了四个人,”关铭说,“一个月之内。”
    郑余余知道这个案子的全部细节,他当时刚刚准备念大学,关铭一星期破获连环杀人案全国震动,他看得热血沸腾,他爸密切关注这个案子,饭桌上讲完了这个案子,最后以感慨收尾,因为犯案的是一个省重点大学在读的学生,他妈博士生在读,爸爸曾经是个警察,后来辞职不干了,开了家厂子经销牛羊肉,做得很大,所以家庭也富足。
    关铭说:“叶明易说是刘连栋他爸。”
    卢队:“你不要告诉我这案子也要翻吧?”
    “我当时有感觉不对劲,”关铭说,“刘连栋杀了四个人,三个女人,一个男人,其中三个女的都是年轻女性,最小的才十六岁,但是第三具尸体发现的时候,是个男的,三十多岁,身材魁梧。这很不符合常理。”
    卢队:“受害者特征不一致,确实不对劲。”
    “但是证词和目击证人都对得上,”关铭说,“当时唯独在这个受害者那里采集到了血迹,比对之后发现就是刘连栋的。我们也考虑过这血迹可能有问题,但因为受害者四肢发达,搏斗时受伤,是正常的,刘连栋确实胳膊被砍了一下。”
    关铭:“当时除了我,没人觉得不对劲。第一个死者是一个小女孩,尸体在公园被发现,身上衣物完整,但是少了一条项链,大概值一千来块。这个项链在最后刘连栋落网,都没找到,他也不知道去哪了。”
    郑余余说:“可能是扭打过程中弄丢了。”
    “不可能,”关铭马上否认了,“我去商场看过,那项链的锁扣很紧,挣断一定会在皮肤上留下痕迹,尸体上没有。”
    卢鹏说:“那最后怎么解决的这个物证缺失?”
    “刘连栋是在人流密集的酒吧劫持到了受害人,”关铭说,“也有证人说,受害人当晚和其他男性有亲密接触,所以我们寄希望于是在她遇害之前,项链就已经不在她身上了,但最后也没找到。其他证据齐全,王局觉得没必要再等一个不重要的物证,所以就结了。”
    刘洁手里还拿着卷宗,有些呆滞地问:“那,我们还接着查吗?”
    “你们查,”关铭说,“继续。”
    刘洁反应过来,说:“可是叶明易是怎么知道的?”
    “这俩案子有关系呗。”关铭语气轻松地说。
    郑余余却忧心忡忡,看着他订的那张飞机票,感觉本来就要塌下来的天又往下坠了几分。
    卢队说:“这案子要翻,你要付主要责任的。”
    “让我来将功抵罪,”关铭拿出手机来给武羊分局的人打电话,又对他们说,“我知道凶手是谁了。”
    电话接通了,那边的人看见是关铭,连个瞌睡都不敢打出来,生憋回去:“关队!”
    脸红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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