铭今天不会来了,可能以后也不会来了,关铭想走,总是能走的,也许下午的时候直接给他发条信息,说“我到武羊了”,然后彻底就消失了。
    俩人离得这么远,郑余余想躲就能躲两年,连一点关于关铭的消息都听不到,关铭也是一样的,两个城市的人,一辈子都可以没有交集。而且那个今天要来报道的清河分局局长到现在也没来,他又隐隐地觉得不安。
    他戴着眼罩熬了一会儿,整个人的气质颓废到爆炸,连卢队今日都没骂他,郑余余不知道自己在焦灼什么,但是他好焦灼啊,坐立难安。
    旁边的椅子却被人拉动了,发出一声刺耳的声音。郑余余把眼罩摘下来,看见关铭坐在他旁边在开电脑。
    郑余余冷静了一会儿,若无其事地问:“怎么这么晚?在陪郑老?”
    关铭却问:“眼睛怎么有点肿?”
    “浮肿。”郑余余说。他不知道为什么,跟关铭学的一直在撒谎。撒了一个谎,就要用无数的谎去圆,于是他又说,“昨晚喝水喝多了。”
    关铭说:“晚上少喝点水,对肾不好。”
    郑老年纪大了,毛病很多,关铭一年带他去两趟医院,去做全身检查,养生的常识懂得不少。
    郑余余说:“你管好你自己吧。”
    关铭以为他开玩笑,没搭理他,打开游戏玩了两局。郑余余一直没出外勤,也没有去执勤,在旁边核对范常志和范大成入狱前的电话记录。
    关铭又一次结束游戏之后,郑余余用余光瞥了一下,看见关铭在看杯里有没有水,郑余余伸了个懒腰,说:“坐得好僵啊。”
    关铭就把自己的水杯递过去了:“那下楼活动活动。”
    郑余余作势看了眼自己的杯子,接过来了,问:“喝什么?”
    关铭:“水。”
    郑余余正要出去,丰队进来了,他瞬间警戒起来,问:“丰队,干吗去?”
    丰队说:“问问小关有空吗,跟我去一趟绿贸,找开发商聊聊。”
    郑余余:“……”
    关铭站起来穿衣服,没什么所谓:“走吧。”
    郑余余还拿着水杯有些无措,关铭临走又弹了他脑壳一下,说:“傻子一样。”
    “技术部在申请调取范大成和范常志已删除的聊天记录,范大成自己提交的这部手机聊天记录和通话记录都很干净,只有公司的人,”郑余余跟关队汇报情况说,“但是小赵他们在范大成家卫生间的暗格里又搜到了一部手机,技术部正在处理这部手机。”
    卢队说:“查到了东西再来告诉我。”
    刘洁说:“卢队,连环杀人案那边怎么办?家属今天又来局里问了。”
    “丰队和关队不是在盯着吗?”卢队说,“着什么急,着急能破案吗?”
    “丰队他们早上是去绿贸了,”刘洁说,“那不是范大成那边的案子吗?”
    卢队说:“那你去查。你告诉我,这案子不这么查去哪查?连环杀人案得有线索才能查啊,没线索查个屁啊,干了这么多年,这个屁事都不懂吗?家属催,我不着急吗?范大成和范常志定罪了,还愁抓不住连环杀人案凶手吗?”
    卢鹏的暴躁程度和案件的重要程度和破案时长成正比,时间拖得越长他就越暴躁,此刻终于爆发,劈头盖脸地好一通批评,刘洁铁骨铮铮一个女人,被他骂的眼眶泛红,转身走了。
    卢队还在暴躁,盯了一眼郑余余,示意还有什么屁事,郑余余却迎面直上,说道:“卢队,任局呢?”
    卢队怀疑地看着他:“找任局干什么?”
    “有点事,”郑余余说,“不是要举报你,放心。”
    “你举报我个屁!”卢队火了,“自己去找,老子不知道!一个个不把我当回事。”
    郑余余便真的自己去了局长办公室,任局刚挂了电话,问他干什么。
    郑余余鼓足勇气,说道:“任局,我想跟你说一下关铭的情况。”
    任局说:“腿伤?”
    郑余余:“??”
    “他早上刚跟我说过这个事儿,”任局说,“刚跟王局打了个电话,也是在聊这个事,怎么着,你是什么情况?”
    郑余余呆了一下,说道:“我……以为关队要隐瞒腿伤呢,想跟您汇报一下,他腿伤不适合再在专案组了。”
    “是,”任局说,“关铭今天早上来找我,也是这么个情况。但是清河出了暴力持械的大案,还在找源头,整个县的警力都在戒备中,他们局长来不了了。咱们这边实在缺人,案子正在侦破阶段,我们距离收网已经很近了,可能也不需要几天了,我在想,能不能坚持一下。”
    偏偏是这个节骨眼上!
    郑余余说:“任局,这是拿他的前途在开玩笑,他必须马上回武羊接受治疗,不然他以后——”
    “你不要激动,”任局说,“我意思是,关队就不要出外勤了,就作为我们专案组的顾问。小郑,武羊有的医疗条件,九江也有,只可能比武羊更好啊,何必一定要回武羊。”
    郑余余没有想到任局不愿意放人。关铭刚来的时候,任局看上去还像是对关铭有意见。这可能也怪关铭自己,看着不着四六的样子,可他有
    脸红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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