件的受害者,有一个共同点。”
    “嗯?”关铭说,“什么?”
    郑余余说:“失踪一个月内,都没有家属报警。”
    关铭愣了:“独居?”
    “更确切点,”郑余余说,“无业游民,有两具尸体至今没找到家属。”
    关铭马上道:“需要一个交集点。”
    郑余余打了个响指,说道:“我也是这样想的,凶手一定是通过什么平台获得了受害者的信息,但是这些人社会关系太单纯了,很难收集到信息。”
    关铭说:“医院查了吗?”
    关铭做这一行做久了,思路是很经济直接的,一个人的社会生活可以简化到什么程度?
    满足吃、住、医疗就可以。
    关铭又说:“其实越关系越单纯反而越好查。”
    郑余余觉得有道理,但是真的要具体地行动,还是很大的工作量。
    但这样的对话,却又让他想起来了之前不少一起这样讨论着寻找线索的日子。
    关铭不是一个很典型的工作狂,但是他却是一个独断者,他在工作中很少听别人的意见。很多时候的所有人开会讨论案件,关铭是不常说话的,大家把情况汇报完毕,关铭觉得差不多了,把文件夹一合,于是大家闭嘴,关铭下决断。
    他的决定,很多时候不会因为这场会议而产生动摇。
    郑余余有时会觉得,在这场会议开始之前,关铭就已经有了想法,但是还是走了一下过场。
    人很难做到所有错误都不犯,但是关铭确实很少犯错,这可能也是为什么郑老会格外喜欢他的原因。
    但有一次他还是犯了错的,而这次错误带来的后果是,让以前的一切成就都成了罪过。
    如关铭自己所言,他不是一个小心翼翼地活在这个世上的人,所以该有什么后果,也是活该承担的。
    郑余余难以自禁地说:“你其实不骄傲。”
    关铭笑了,说道:“怎么突然说这个。”
    “我后来想,”郑余余说,“是别人太依赖你了,所以你只能这样。”
    关铭沉默了片刻,然后说:“但也没人逼我,说这些没有意义了。”
    “现在呢?”郑余余问,“还是这样吗?”
    关铭却说:“余余,活着不都是这样吗?不会一直舒服,遗憾也无法避免,看眼下吧。”
    郑余余听出了他话中的含蓄的意义。
    他回忆起,其实关铭这一生并不顺利,或者说,比这世上大多数人要坎坷。
    关铭今年三十一岁,两年前他二十九岁,平时与同事聊天的时候,关铭对于当时流行的东西可以搭上两句,如果是童年的时候发生的大事,或者是什么小时候流行的电视剧与动画片,关铭是不知道的。
    “我没有童年,”关铭提起时没什么情绪,没有轻松,也没有过不去,“你们是祖国的花朵,我是小草。”
    他习惯性地瘫坐在办公椅上,那姿势把脖子都藏了起来,他伸出两只手,比划了一个长度,说道:“每天我妈回家,拿这么长的铁格尺,四十厘米的那种,坐在沙发上,然后我就把作业拿出来,如果错了一个,就挨打,一道题一下。”
    郑余余是听过这个故事的,因为俩人都关联着郑老这个人的关系,又因为关铭因为破了一起案子,在这一行中有些名气,他爸曾不止一次提起过关铭这个人,那时候他才上高三,关铭是他们口中的别人家的孩子。
    张智障真的很智障,还乐呵呵地问他:“打哪儿啊?”
    “看心情,”关铭懒散地说,“手、屁股之类的吧,你没挨过打?”
    于是众人便说挨没挨过,话家常时很难会隐藏住心里的隐性自恋,大家无论是挨没挨过打都是要发表一番的,隐隐透露出些自己家里的家教家风之类的自傲。
    郑余余再等他开口,但是关铭是不会再说下去的,关于他的家里的故事,关铭没有再深说过,其他人能听说一些故事,也能猜到一些,知道他现在是一个人生活,是真正的无牵无挂的光杆司令,只有一个对他很好的老师,现已经退休,曾任副厅级的老局长。
    后来俩人在一起之后,关铭还是提起过一次,但是当时关铭估计已经猜到郑余余对这些都是知道的,但俩人需要这样形式主义一下,由关铭将这个话题提起来,然后才算是将这一篇揭过去。
    当时的契机是出了一个挺轰动当地的明星吸/毒事件,大家聊得欢快,郑余余一直很克制地没有参与,下班后俩人一起回家,出租车上关铭困得睡了一觉,醒来的时候正枕在郑余余的肩膀。
    “堵车。”郑余余轻声说。
    关铭坐起来,说:“吸/毒都挺傻逼的。”
    郑余余被这个突如其来的话题给砸了一下,说:“可能有点吧。”
    “你觉得人为什么要吸毒?”关铭问。
    郑余余觉得关铭是真的因为疑问在问他这个问题,而不是反讽。
    郑余余只好拿书里的话来对付:“对毒品认识不足、虚荣心理、抑郁之类的,其实情境的影响很大吧,如果当时的情境中,其余人都吸,那么一个从未接触过毒品的人也会有可能会吸/毒,法不责众心理,你也知道的。
    脸红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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