噬魂兽事件,本该只有沐青鸢和江寻鹤兄妹俩在场,压根不关景箫的事,更不是因常仁而起。
    若要追源溯宗,应是她让常仁给景箫送药的那一晚。
    那一晚,她去景箫房中,闻到他身上淡淡的血腥味,不过那只是他尚未处理的伤口而已,这没什么值得关注的。
    江衔蝉身体不能动,大脑却转得飞快。
    她又想起之前撞在景箫身上时,他冷若深潭一般的眼眸,强迫她抬起头,目光如刀一般,一寸寸割碎她的脸。
    她的脸……她的脸有什么好看的?
    江衔蝉睫毛猛地一颤。
    ……花生!
    她花生过敏,但脸没肿,因为那花生其实只是石砾。
    心底仿佛有一根尖利的树枝,一点一点捅着那层蒙蔽着真相的薄纱,在某一个瞬间,脑中白光一闪,树枝的利缘破纱而出,整个人也如坠冰窖。
    不对,不可能的,若真是如此,那也太荒唐了!
    若真如此,那么从此刻起,她不再是洞若观火的下棋者,而是同样作为一枚被摆布的棋子,在这片黑暗森林中朝不保夕、步步为营地活着。
    没有比这个更坑了。
    她甚至开始怀疑江寻鹤与沐青鸢是否也会有异常。
    沐青鸢此刻正安安静静地躺在她身边,同为天涯沦落人,身旁散落着几张未烧尽的纸符。
    江衔蝉瞥了眼,第一眼以为是普通的符箓,第二眼认出这是避瘴符,直到第三眼,她觉得符咒字迹眼熟得诡异。
    自己画的,当然眼熟!她还不耻下问,拿这个请教过景箫。
    景箫又是何等明察秋毫,这种雕虫小技,只消看一眼,于他来说便如管中窥豹,她所有的汲汲营营,秋毫必现。
    衔蝉想起身边一帮忘记管教的侍女,生无可恋地闭上眼。
    好嘛!原主造的孽,又成了她头上的锅!
    她头疼起来,这当口又传来急兜兜的脚步声,一抹白色身影当先闯入眼帘。衔蝉扭过僵硬的脖子,目光一亮:“哥哥,哥哥,我……”
    紧接着,少年泼墨似的眉眼从乳白色的雾霭中显现,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委屈小师妹在地上躺这么久。”
    “……”
    委屈。
    ……个鬼啊!
    “躺着,我带了解药来。”见她半仰着身子要起来,江寻鹤上前扶住了她,从灵囊中拿出两粒丹药,给两人喂下。衔蝉僵硬的身体慢慢恢复,撑起半个身子,不动声色地将地上的符箓压住,状似无意地问:“哥哥,沐姐姐怎么样了?”
    “她一切无碍,你不必担心。”话这么说,但沐青鸢仍旧没有醒来的迹象。江寻鹤看她的目光里不觉带上几丝心疼,低低唤她。昏迷中的沐青鸢似是感应到了他的存在,蹙起秀眉,嗫嚅了一声“寻鹤”。
    她头一歪,埋进了江寻鹤怀中。江寻鹤没有拒绝,反而将她抱得更紧了些,不用想也知,他的怀抱是极为舒服的。
    看着两人当面秀恩爱,衔蝉胳膊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不自在地偏过头,正对上景箫的目光。
    她一瞬间汗毛倒竖,飞快地移开目光,却又怕景箫看出什么端倪,礼貌地朝他笑了笑,乔装成一无所知的模样。
    目光一转,却见江寻鹤将沐青鸢背了起来,她连忙准备爬起来跟上,但一动不动地在地上躺了太久,半边身子都麻了,“哎哟”一声扑倒,脸朝地。
    衔蝉一拳捶在落叶上:可恶,单身狗也是有尊严的!
    一鼓作气爬起来,再次脸朝地。
    头顶传来“噗嗤”轻笑,“小师妹,我背你吧。”
    她大惊。
    不需要!别过来!报警了!
    这声音像催命恶鬼,衔蝉心里拉着警笛,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三而垂死病中惊坐起,好不容易整个人都站起来了,脚腕不知何时崴了一下,才迈出第一步便软绵绵地往前扑,摔进了一双臂弯里。
    “不不不——”衔蝉像是被开水烫到一般往后缩去,“我不要你背,我我我可以自己走——!”
    “小师妹何必勉强自己,宁愿一瘸一拐地回去,也不愿师兄背你吗?”景箫笑眯眯的,语气轻柔,手上却暗暗用力,把她往身边带:“还是说,觉得师兄背不动你?”
    “小妹,别任性。”江寻鹤无奈道:“你受了伤,不要勉强。”
    衔蝉委委屈屈地乞求他:“可是、可是我想要哥哥背我……”
    江寻鹤活了二十多年,头一回碰到这样的修罗场。
    怀里抱着心爱的女人,从小疼到大的妹妹却也要他背,他又没有三头六臂,难道要一边一个,把两人扛在肩上回去?
    景箫脸色微微沉了下去。
    他莫名想到滚到田埂上的脆桃,那样甜蜜新鲜的桃子,可惜沾了污泥便什么都不是了。
    思及至此,他手上力道不自觉加大,衔蝉本就不适,被抓得疼出了泪花。
    这人果然不对劲!她以前是眼瞎了
    脸红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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