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也许是思虑过度的原因,她觉得自己明明很清醒,可偏偏做了一个梦。她梦见她躺在一张白色大床上,周围全是白色的窗帘,被风吹起,漫天都是白色的纱幔,她什么都看不清,却看见一个身影拿着刀,她看不清他的脸,她伸手去抓他,可他却拿着刀在她的肚子上狠狠捅下去。
    她惊吓叫出声:“不要!”
    猛地睁开眼,梦里的影子和眼前的人重合,床边坐着一个人,她吓得浑身颤栗,片刻之后,现实与理智回归,她试探地喊了一声:“姜易行。”
    “阿薇,是我。”他俯身靠近她,轻轻捞起她的手,眷恋地贴在脸庞,带着卑微和凄然对她说,“我回来了,阿薇,你救救我,你拉我出来,拉我出来。”
    她伸出手靠近他,下意识想将他抱在怀里,可凑近的时候,他满脸是血和刀痕的模样吓得她几乎窒息,她尖叫出声,猛地睁开眼。
    眼前是一片白色的光亮,巨大的光晕在她的眼睛里摇晃。本能地,她转头去找床边的人,可哪里还有姜易行的身影,房间里只有她一个人,她手里还紧紧抓着手机,界面是姜易行的通话薄,明亮的灯光充斥着整个空间。
    没有姜易行,也没有刀子和血迹。
    她做了一个噩梦,而且是梦中梦。
    第24章
    远处郊外,黑黢黢看不到边,偶或传来一两声乌鸦叫声,给这寂静的夜平添了几分压抑和恐惧。
    有一座破旧的小阁楼,从二楼看去,隐约能看清昏暗的光亮。阁楼中央有一张椅子,上面坐着一个人,被蒙着眼睛,正奋力挣扎着。
    “二爷,怎么对付?”赵光头脸上带着狠意,问坐在窗旁的人。
    姜易行淡淡抬眼瞥了下被绑在椅子上的人,眼睛微微眯着,带着审视的意味。赵光头有些摸不准他的意思,也不知道他是打算往死里整,还是打算网开一面?毕竟绑着的人是姜东辰,名义上也是他的三弟。
    姜东辰被绑在椅子上,一动不能动,听见赵光头口中的二爷,一下明白过来是姜易行绑的他,随即挣扎大骂:“姜易行!你有种就弄死我,搞偷袭算什么本事!”
    姜易行依旧眯着眼睛看他,静静听他破口大骂。他抬手拿起桌边的香烟,擦火点燃,一缕白烟从他侧首处升起,在昏暗微弱光芒的映射下,他像是地狱的恶魔,静静听完姜东辰所有的骂语。
    半晌,低沉的声音从黑色的夜里传来,“消息是你散布出去的?”
    姜东辰冷笑,“我是该叫你二哥,还是二叔呢?姜易行,像你这种来历不明的野种,凭什么待在姜家,妄图夺走我的一切!”
    姜东辰嘴里不干不净骂了半天,姜易行一句话没有说,连一旁的赵光头都看不下去了,着急道:“二爷……”
    姜易行抽完一整根烟,将烟蒂狠狠掼在地上,他站起来抬脚踩灭,只扔下一句:“往死里打。”
    说完出了屋子,只听得屋内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在空荡的郊外显得诡异无比。
    姜易行开车一路向西,从盘山公路上去,漆黑的夜里,只有昏黄的路灯蜿蜒而行。今晚是大年三十,人人都在家里吃年夜饭过年,外面几乎没有什么人,长长的公路上空荡荡地一眼就能看到头。
    开到北城的时候,蟹壳青色的天边已经亮起了一丝鱼肚白,依稀也还能看见微弱的橙黄色光芒,像是深渊里被凿开的缝隙,露出一丝几欲不可见的光亮。
    天就要亮了。
    等天一亮,就是新的一年,一切都会重新开始。
    车子开到北城医院的门口,姜易行进了住院部,上了电梯十一楼。楼道里没有什么人,守夜的小护士认识他,见着他一早风尘仆仆的模样不觉多看了两眼,只见他进了时薇的病房。
    房间内的灯早就关掉了,他开门,走廊上的灯光从外照射进去,一条长长的光亮照出床上萧条的身影。
    时薇背朝着外,闭眼养神,听见门开的声音,她才睁开眼睛。
    她失眠了。
    整整一个晚上。
    她撑起身子坐起来,转头看向门口的人,他看起来似乎有些着急,也不知道事情解决了没有,她没有多问,只轻轻笑了下,问道:“怎么这样早?”
    姜易行手扶着门把,屋内温暖的暖意渐渐爬上心头。他开了半夜的车,走的是最长的最黑暗的夜路,但只有这一刻,看见她的笑容,他才觉得心底有了着落,她满满当当占据着他的心。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
    他走过去,将手上的大衣脱下来挂在床头,俯身探下来,在她额头轻轻落下一个吻,“我吵醒你了吗?”
    时薇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怔了下,可一时之间也忘记了反抗,她下意识闭上双眼,待他抬头才又睁开双眼。黑暗的环境下,她近距离地看他,浓墨似的眼睛里让人看不清,眉头轻蹙着,眉眼里都是疲惫,事情应该很棘手。
    “不知怎么的,一大早就醒了。”她轻轻笑了下,垂着眼眸抱怨着,“半夜里,鞭炮声一会一阵,一会一阵,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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