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出现有如鱼眼般的水珠,微微有声,一沸了,林乔忙用茶则盛起茶沫,加入水中,让茶水交融。林乔拨弄拨弄炭火,额边浮现细汗,过了没多久,边缘出现如泉涌,连连成珠的沫饽,沫为细小茶花,饽为大花,皆为茶之精华。二沸了。
    林乔将沫饽杓出,置于熟盂之中备用,继续烧煮。
    茶水有如波浪般的翻滚奔腾时,三沸。
    林乔将二沸时盛出之沫饽浇入釜中,这也叫做“救沸”、“育华”。待精华均匀,林乔稍用茶针拨弄一二,茶汤便好了。
    碧绿盈汪,浅淡的香味浮动着,茶叶或卷或舒。
    差不多成了。
    祈静便把注意力投到其他桌上去,当然,重点只有那么几个。
    她往高台望过去,却对上了祁迭的视线,她微微颔首,裴清的桌上,显然也正在著弄着。
    动作行云流水,毫无晦涩凝滞。
    “瞧什么呢?”
    “看裴兄做得怎么样。”
    林乔的长发挡在耳边,顺着她的方向看了一眼,“也就那样吧。”
    “东池宴会这边没有备发带么?”
    林乔的发带掉在地上的酒液里,肯定是不能再用的。
    “有,太丑了。”
    祈静凝噎,她怎也想不到,这世界上怎么会有林乔这般的人物。
    总是这般不正经。
    煮茶时除外。
    祈静从腰间的锦囊里随手扯出一根,也是雪白的发带。
    “哟,澄弟还随身带这个?愚兄受教了。”
    “行了吧。”祈静着男装时,刻意要让自己能与女装有些区分度,从性格到外貌,一点一点给改掉。
    林乔侧身坐好。
    祈静默然,“世子,我的头发也是婢子打理的,我不会。”
    这是假话,祈静怎么可能不会,小时候,祈七的头发可都是她给绑的。
    但是一个锦衣男儿,怎可能会这个呢?
    况且,林乔这般理所当然,祈静抽抽嘴角,很快敛去。
    煮茶技艺的评定很快下来,林乔得了第二,这倒没人吃惊,毕竟安国公夫人爱茶是个茶痴是出了名的。
    宴会散场已然是天之暮,祈静这场宴会收获也不小,虽然林乔阻止了她往外结识更多,但是,祈静知道,这样也就够了,凡是没有完美,至少在她的预估之内,各种意外都可能发生,她锦囊里备着各种各样的东西,今天的事情,还算好。
    林乔在棋与茶方面名次都还可以,再兼之他是严老太师的弟子,所以看着面子,也算是混了个名次,十九名。
    严老太师带着他回去的时候,显然面色沉沉,估计林乔回去有得受了,
    但是,林乔经过她的时候,居然还朝她眨眨眼,她就瞬间懒得忧心了。
    凉气浮起来了。
    门口有马车等着她,盛筵既散,杯盘狼藉,空旷的,寥寂的,祈静踩着凳子上了马车,“走吧。”
    黑衣男子驾着车,便往府邸去。
    “少主,前些日子您让查的已经有些眉目。”
    小季掌柜在院子等着祈静。
    “进来说吧,外头有些凉。”祈静抿着唇往里头去了。
    “是这样的,御史大夫家的嫡小姐和庶小姐往日一向和睦,如今却闹得不可开交,原因是为了一个男人。”
    “哦?一个男人。”祈静端起盏热茶,挑起眉。
    锦衣的少年郎,浑身矜贵,坐在那里,手指有一下没一下摩挲着茶杯。
    “嫡小姐和庶小姐虽然御史大夫说是嫡小姐年纪更大,但其实庶小姐还要大些。生下庶小姐的女婢子在御史大夫正妻进门前就被赐死了。
    嫡小姐之前一直与庶小姐玩的不错,只是这嫡小姐许了前几年的探花郎,今年外放一年便回京任职,到时,便成大礼,只是如今,却说这庶小姐不知怎么的,怀了这探花郎的骨肉。”
    这趟子浑水,为一个男人起的争端,也没什么新奇的。
    庶小姐心里不服气,仗着自己可怜病弱便抢了妹妹的男人。
    没什么好猜的,也没什么用。
    可是,那是御史大夫家啊。
    “那嫡小姐怎么识得探花郎?探花郎身份低微,怎么会配上嫡小姐?”
    “说是嫡小姐与庶小姐共同出门去京郊的别庄,别庄夜里遭了贼,姐妹俩侥幸在借住的书生帮助下求了救。嫡小姐非君不嫁。”
    剩下不用说,祈静也知道,是探花郎。
    “别庄的人呢?”
    “死干净了。”
    “探花郎是哪边的人?”
    “目前看来中立,是个纯臣。”
    祈静听到这里,放下茶盏,“再查查,好好挖挖探花郎的背景,另外去查查,假如嫡小姐不嫁,会嫁给谁?”
    御史大夫位列三公九卿,各方势力都要拉拢,不能大意。
    祈静觉得探花郎的背景估计很难挖出来了,毕竟御史大夫敢同意,就肯定多少查过,做得这么干净吗?祈静眯眼。
    小季掌柜领了命。“对了,少主,那边楼阁已经动工,非常快,您怎么找到的这样的人?”
    “是世子说的。”
    小季掌柜默然,半晌才道,“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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