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刚闭上眼睛。
    “嗦”的一声,小火焰重新亮起。
    并着火烛燃烧的细碎声响,给他光与声的双重体验。
    周南竹:……
    无奈地抱着被子死死兜住自己的脑袋就闭上了眼睛。
    睡意重新袭来。
    耳旁,青玉瓷杯在桌上一磕,然后是倒酒的声音,再然后是酒液蔓入喉咙的咕咚声,再然后,又是青玉瓷杯在桌上一磕的声音……
    在寂静的夜里被无限放大。
    “赵谨,你别仗着我们是兄弟你就如此!”周南竹突然炸毛,气咻咻地将被子丢到一边。
    那人充耳不闻,誓将无理取闹,借酒浇愁进行到底。
    周南竹揉了揉酸涩的眼睛,再次打了一个哈欠,无奈地道,“你到底要做什么?”
    赵谨道,“你陪我喝酒。”
    “不,我要睡觉,你看看,我眼睛都红了。”周南竹扒拉开自己的眼皮。
    对面没了声音,只有青玉杯在桌子上磕下的声音。
    周南竹无语地看了对面的大爷一眼,好声好气道,“小嫂子是不是要与你和离,还说喜欢陆宁阳?”
    赵谨没说话。
    他也不知道为何他好不容易喜欢上了苏妙,她就闹着要和离了,还喜欢上了旁人。
    他心里甚至有了不管不顾,拆散他们,将苏妙留在自己身边的疯狂念头。
    时间那么长,苏妙总会忘记陆宁阳,重新喜欢上他的。
    周南竹再次叹了一口气,“小嫂子诓你的,我不经意间听到苏淮说的。”
    “你说什么?”
    青玉杯子重重地磕上桌子,里面的酒不断地回旋,再回旋。
    周南竹无奈地将苏淮的原话重复一遍,一回头,屋内已然没了人影。
    “咻”地一声,烛灭,屋内重回寂静。
    只有桌上已经空了的酒坛子,以及泛着光的青玉杯。
    早知道,赵谨一来我就直接说了这事。
    这是周南竹趴在床上闭上眼睛前的最后一个想法。
    ……
    纵马飞驰。浮光掠影。
    耳旁是呼啸的风声,冷飕飕地灌进他的耳膜。
    却好像没有来时冷了。
    眼前是过往苏妙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何时上心的,只知道,他稍稍察觉到了时,就已经割舍不开了。
    他要去问她。
    她为何要和离?
    是拉了不相关的人,逼迫他表露心迹?
    还是对他已然死心,不想多做纠缠?
    他还想问她。
    假若他心里从今以后只有她,可不可以不要和离?
    就算对他已然死心,还有没有可能重新喜欢上他?
    年轻的男子,任风萧萧。
    一腔孤勇。
    只想将自己的一颗心捧到女子面前,自此以往,看山高水远,还有无可能。
    但是——
    当他到了院子里。
    到了苏妙的门口时。
    院内的花香阵阵,他突然就有些害怕听到的答案与他的期盼事与愿违。
    还有一个月。
    若还些喜欢他,最好不过,若是真的死了心,他就让苏妙重新爱上她。
    总归,无耻也好,说话不算话也罢,他是不可能放手了。
    赵谨推门而入,嘎吱一声。
    惊动树上的鸟儿。
    雅雀们扑扑索索地飞入高空。
    抖落满树的槐花香。
    ……
    ☆、第五五章
    “小心点, 那可是二公子从江州带回来的百鸟祝寿图。”刘嬷嬷边走边指挥着丫头小厮们将大箱小箱搬上马车。
    而后毕恭毕敬地对着门口的妇人道, “夫人,都备好了。”
    余氏温婉一笑,侧过头道, “侯爷, 各院子里的礼都备好了, 玄文送的是百鸟祝寿图, 嫣然送的是亲手绣的观音像……你看, 可有什么要补充的?”
    赵进看了一眼余氏边儿上的二儿子, 回过身貌似不经意地对着赵谨道,“既然玄文也回来了,不若让他也跟着一起去吧, 一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赵谨清了清嗓子, “父亲你执意如此的话,我没有意见。”
    老夫人连他都不想见,去年他才刚刚喝了杯水就开始说头疼要歇息了。今年更是提前写了信给赵谨,说身子不好。
    其中意思,他哪里不知道。
    他也不过是顺口提了提,这孽障说的什么话。
    赵进眉头一皱,刚要发作。
    余氏忙道, “侯爷,母亲她喜静,既然来信了只说让谨儿和妙儿前去,还是别忤逆母亲了。”
    此话一出, 众人都齐刷刷地看向赵谨。
    脸红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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