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对持了一会儿,他终是缓和了口吻:“我是以结婚为前提的。”
    “哦?那你想要什么样的婚姻?家中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纪山挑了挑眉,双目紧随于他:“还是娶个塑胶小人摆在家里,给父母和大众塑造一个你热爱家庭的人设?让你妻子给你生几个小孩,全家福放在钱包里和摆在办公位上,你喜欢这样的人设吗?”
    他心底泛起微妙的迷茫,婚姻是什么?是两个人的同舟共济?是两个人的相互依赖?一起体验人生的跌宕,一起安享岁月的平淡?简风从未思考出最真实的答案。
    此时,他便只能低声道:“反正我和你不可能结婚,我和别人怎么试那也需要一个过程。”
    纪山荷垂下眼睫,沉默了那么一刹那,随即抬起眼,眸光清浅又透亮:“你是渴望家庭本身,还是希望与爱的人相伴到老,你弄清楚这个逻辑关系了吗?如果你只是单纯渴望一个家庭,那就随便找人结婚好了,别再期望有爱情了,爱情是奢侈品,可遇不可求,你不可能那么幸运一直能遇上。”
    简风慢品了一口茶,面色无波澜:“爱情对于普通人来说是奢侈品,他们没钱又不能靠脸吃饭,就算有爱情也会死在鸡毛蒜皮里。但我不一样,我的条件足够好到让我遇见很多次。”
    纪山荷一副惊讶至极的样子:“哦?是吗?那你遇上了吗?别人爱上你容易,你爱上别人容易吗?你珍惜别人的感情吗?你若是珍惜别人的感情,那为什么要这么急切的在我面前炫耀你新得手的玩具?”
    简风冷哼一声,脸色暗了下去。
    而她的心间却挥动着无法赶走的悲伤:“小风,可能我现在说这些有些迟,可是我对上海之行真的非常抱歉,我也非常难过,我一直想对你说对不起,可是我无法说出口,因为我自己也接受不了。”
    三分倔强,三分叛逆,四分坦荡。
    说她循规蹈矩,偏偏离经叛道;说她离经叛道,偏偏赤诚炙热。
    说她赤诚炙热,此时的口吻里却带着无以伦比的苍凉:“不管怎么样,这件事我没得辩解。但是我是真心希望你能遇上能让你开心的人,能带给你阳光的人,对不起我没有做到。但我希望你每天都能很开心,这真的是我很真心很真心的心里话,我希望你能很开心。”
    简风今天才发现,他不懂她。
    纪山荷从包中拿出那张道歉小纸条轻放在桌上:“这是我给你的道歉,也许你看了会心情不好,但也许也能释然一些。”
    在某个纠结的一天,她突然意识到,在被两个人抛弃的爱情里,爱不重要,恨不重要,回忆也不重要,最重要的是释然,只有从心底里释然,才能放过自己、放过对方、放下回忆,轻松向前。
    可是……面对如此爱恨难平、怀疑所有的惨败结局,该如何让对方释然?
    那么就是明明白白的告诉他,这段爱情是真的,我爱你是真的,想和你结婚共度一生是真的,为你而产生的极度痛苦也是真的,所有的一切都是真的,你不需要怀疑、不需要否定,你是真的爱过我,我也是真的爱过你。
    只是现在,我们……没有办法再共同走下去,很遗憾,但还是希望你以后能幸福,真正的幸福。
    所以,她又在那段简短的道歉信中,加上了去年初夏初遇他的心情,为他产生的压抑、喜悦以及不可控的占有欲。虽是繁华一路,可此局最终难解,那么,就一别两宽吧。
    信安静地躺在桌上,他目光淡淡,沉默良久,终是把信放进了衣服口袋。
    身后已传来张宸聪与一个陌生女声的说笑,纪山荷微微一颤,站起身来:“我走了。”
    张宸聪已走到身边:“纪总,还没吃饭你就要走吗?”
    旁边有一个模糊地、也许是美丽的、动人的倩影,正是简风现任女友。
    纪山荷没有去看,向外走去:“我要回家了。”
    张宸聪忙对简风说道:“天冷不好打车,我送纪总回去吧?”迟疑了一下,又道:“车子被我开走了,你们怎么回?”
    简风微低着头,摆摆手,没有说话。
    “嗯,行嘞,那简所你自己打车回去吧。”张宸聪理所当然的语气,完全忘记了他上一句话说的就是天冷不好打车。
    张宸聪连追几步,叫住了纪山荷:“纪总,等一下,我送你回去。”
    暮色如墨汁,霓虹如彩虹,两人上了车,纪山荷道:“我现在还不想回去,我想去乡下看看。”她报出一个地名,正是去年夏天她与简风第一次遇见荷花的那个地方。
    张宸聪问道:“去那里干什么?”
    “有意义。”
    张宸聪恍然大悟:“定情之地?哎,还有什么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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