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从市里动身,晚上能赶回来的。”高玉兰边走边跟弟弟妹妹说着。
    “可能上午出发到车站没坐到车吧。”高春兰接口说道。
    阳光下的影子拉得越来越长,光线已经没有了响午的热度,一阵风吹来,凉爽爽的。山野跟田地在这初夏的季节是一片惹人欢喜的翠绿。十几分钟后,三个孩子走到了供销社。
    供销社门口的公路连接着邻村,是跑市里的班车的必经之路,妈妈坐车回来肯定是在供销社这里下车。他们走到供销社门口,供销社地坪里的牌桌子边上围了好几圈人,胡建明堂客范晓琪站在柜台边神情悠然地嗑着瓜子。三个孩子站在供销社地坪里,张望着班车开来的方向。
    公路上,时而开过的卡车跟拖拉机总是扬起厚厚的灰尘,道路两边稻田里的禾苗都沾上了一层厚厚的泥灰。为此,范晓琪总是会隔一段时间就往供销社前面的公路泼几瓢水,这几瓢水总算是止住了一部分的尘土。
    三个孩子站在地坪里,只要是远处车子开过来的声音都会让他们激动,这份激动等车子出现在视野才发现是空欢喜了一场。每天跑市里的班车并不多,他们站在供销社门口,路上开过去的都是卡车、三轮车跟拖拉机。
    范晓琪见他们站在地坪,边嗑着瓜子边走过来问道,“你们在这干嘛?”
    按照村里大多数堂客们的标准,范晓琪的衣着是艳丽的,高翔看不惯这个堂客们的行为举止,对她有些排斥。猛然间又想起小时候妈妈跟他说的他在妈妈肚子里的时候村长胡建明要妈妈去把他引产,这个堂客们是胡建明堂客,想到这,高翔对她带有一份厌恶。
    “妈妈说今天回来,我们等妈妈了。”高玉兰说着。
    “都这个时候了。”范晓琪又看一眼挂墙上的钟接着说道,“现在都三点半钟了,顶多还有两趟回来的车。”
    三个孩子没有接话。
    范晓琪接着问道:“你们妈妈真去市里麻纺厂了?”
    “嗯,去了一个月了,妈妈说……”
    高玉兰还要接着说,看弟弟的眼色打住了。
    范晓琪见他们不再说话,绕着牌桌看了一圈牌,又坐到了柜台里面。
    满怀期盼等着妈妈回来,现在这点期盼全部寄托到了开回来的班车上。
    大约半个小时过后,远处一辆班车车尾扬起厚厚的灰尘开了过来。这都什么时候了,妈妈应该就在这趟车上面,三个孩子低落的神情一下子振奋起来。班车载着他们的希望,越来越近,越来越近,这个时候,班车车尾扬起的灰尘也成了一道风景。
    班车在供销社面前停下来,他们三个马上走到了车门边。
    乘客上上下下,就是不见妈妈从车里下来。三个孩子急迫想见到妈妈的希望在散去,等售票员关上车门,妈妈没有在这趟班车上是确定无疑了,他们只得颓丧地走到供销社地坪里,心里是言说不了的苦涩跟失落。
    弟弟妹妹愁眉苦脸,高玉兰振了振精神说道:“没关系,应该还有几趟车的,妈妈可能工作忙,回得晚一点而已,我们就等着吧。”
    等着妈妈回来吃饭,他们中午饭也没吃,现在天都快黑了。
    “你们饿不饿?”
    没等弟弟妹妹回答,高玉兰进了供销社,再走过来时手里拿着两个法饼跟一包情人梅。
    “肚子饿了吧,你们一人一个。”高翔率先接过法饼吃了起来,他肚子饿了好久了,只是没好意思跟姐姐说。
    “妹妹,你的。”高玉兰递了过来。
    “你的了?”
    “我不饿,你们吃。”
    高春兰接过来把法饼掰成了两半。
    “一人一半。”高春兰递到了姐姐面前。
    “你吃吧,我不饿。”高玉兰推脱着。
    “我也不饿,我一半就够了。”
    看着妹妹诚恳的脸色跟眼神,高玉兰把一半法饼接了过来,这个时候高翔的法饼已经吃完了。
    他正要跟大姐说他肚子还饿,但看到二姐的法饼分成了两半,瞬间脸羞得通红。
    “弟弟,你吃吧,姐姐肚子不饿。”大姐把半个法饼递了过来。
    嘴馋得实在很想吃,但二姐都把法饼掰成两半给大姐一半,他已经不好意思,怎么还能吃二姐给大姐的。
    “我不饿,你吃吧。”说完目光落到了大姐手中的情人梅上。
    高玉兰看了眼手中的情人梅给了高翔,高翔数着情人梅的粒数,算出了平均数,这次他不能多吃了。
    他们就这样站在供销社的地坪里,也不知过去了多久,反正围着看牌的人越来越少,太阳已经贴到了不远处的山尖上。
    乡村公路上的车并不多,村里跑市里的车每天只有那么几趟,照刚刚范晓琪说的,应该还有一趟车的。从早晨盼到了傍晚,只要妈妈回来,就算回得晚一点,他们所有的期盼跟等待都是值得的。
    太阳在沉落,田野里洒上了层金色的光辉,地坪里的那桌牌已经散了。不久薄暮笼罩,天虽然还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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