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碍于面子,对胡氏表面上保持着应有的尊重。
    孙皇后闭上眼睛, 这些年发生过的事情如同走马灯一般在黑暗中闪过——朱瞻基的父亲仁宗皇帝即位不到一年就溘然长逝,后宫皆言这乃他沉溺女色所致,孙氏当时还有些沾沾自喜,一来朱瞻基和自己从小一起长大, 对自己情意深重,和他的父亲相比,他身边并没有多少女子环绕;二来朱瞻基比预想中更早坐上了皇位,自己虽然不能入主中宫,但凭借自己如今在朱瞻基心目中的地位,胡氏是无法和她一较高下的。
    然而很快,她就意识到了现实的严峻性,朱瞻基做了皇帝,和当太子时不可同日而语,后宫佳丽三千,个个想着办法向他邀宠,他很快也像仁宗皇帝一般,尽情的流连于花丛之中,虽然孙氏从小与他相伴,在他心目中仍然和其他的嫔妃不同,但她年岁渐长,也能感觉到,皇上的心渐渐不全在她身上了。而胡氏和朱瞻基虽然若即若离,却先后为朱瞻基诞下了两位公主,且仍然受到朱瞻基的母后张太后的喜爱,她的皇后之位一时很难被孙氏撼动。
    青春易逝,十岁出头就入了宫的孙氏一想到这些过去的事情,心中就不免涌上丝丝苦涩,不过,很快微笑就浮上了她的面庞,上天对她还是有所眷顾的,就在朱瞻基屡屡抱怨自己没有子嗣的时候,给她送来了一个现成的儿子,凭借这个孩子和朱瞻基对她这么多年的感情,她终于逼得她一直以来十分讨厌的胡皇后“主动”让位,顺理成章的登上了皇后的宝座。
    她睁开眼睛,低头看了看隆起的腹部,心中充满了忧虑,先前太医都说这孩子健康得很,心跳沉稳缓慢,应该是个男婴无疑,可是为什么临近产期,他们话语中又躲躲闪闪,仿佛不愿意对自己多说似的?
    或许,那该死的“静慈仙师”说的没错,自己有些太心急了……
    孙皇后站起身来,示意身边宫人搀扶着她在外面走走。花园之中,她小声问道:“近来尚书局王公公可曾又来问过太子的事吗?”
    那宫人点点头道:“王公公是圣上指派给太子陪他读书的老内官,太子病后体弱,他隔三差五就遣人来询问几句,都让奴婢挡回去了,娘娘您不必担心。”
    孙氏点了点头,皇上那里还好搪塞,听说最近政事繁忙,他很少来自己这坤宁宫里,一开始孙皇后还想造成太子久病在床的迹象,但后来却发现皇上对太子还是很重视的,隔三差五就让太医前来诊治,孙皇后怕事情败露,赶紧让太子早早康复了。如此一来,皇上就不再过多询问,只是派人又送来了些滋补的药品,嘱咐孙氏不要因为有孕在身而忽略了太子的身体。
    更让孙皇后烦恼的是,打从去年开始,尚书局老太监王振被宣德皇帝指派了个陪太子读书的差事,他为人小心谨慎,又因为先前是个教官,性子在一群太监里显得颇有些迂腐,不过,正因如此,他才被宣德皇帝高看一眼,得了这个差事。
    可在孙皇后眼
    中,这老太监就是拿着鸡毛当令箭,一个五岁的孩子有什么可读的,只是做做样子罢了,他却还总是不依不饶,每天都要来派人前来打听。
    孙皇后缓步走在花园之中,却听见不远处有人尖声道:“哎呀,你怎么如此不明白事理呢?王公公尊贵还是皇后尊贵?如今皇后娘娘怀着龙子,咱们却一再的去烦她,万一凤体有恙,她踩死我们可不就像踩死一只蚂蚁一样呐!”
    “永祥,那你说怎么办?”另一人问道。
    “咱们就在这儿转上两圈,回去告诉他没见着皇后和太子不就得了!”那尖细声音得意洋洋的道:“他也不能把咱们怎么样,大不了再派别人去就是,好了,快起来走吧!”
    “嗯,这小太监倒是机灵!”孙皇后嘴角微微挑起,对身旁的宫女说道:“去打听打听,他叫什么名字,是何时进宫的,让他到坤宁宫来一趟!”
    ……
    “三年大比,以诸生试之直省,曰乡试。中式者为举人。”小院里,丘洵正对清儿解释着,他晃着手中的书卷,还真有点为人师表的意思。清儿托着两腮听得认真,听完后又好奇问道:“那,你们几个考过了乡试,就可以做官了吗?”
    “其实,确实是有这个可能。”丘洵点了点头:“如今大明人才紧缺,中了举人之后为官的不少。如今国子监祭酒贝泰贝老先生就是举人出身,一样把北京的国子监治理的井井有条呀。不过,天下承平已久,年轻士子越来越多,考中进士的也越来越多,我想,往后要做官恐怕仅有举人功名就很难了吧。”
    “没错,而且只有参加会试、殿试,名列一甲、二甲,方才有机会被选为庶吉士,入翰林观政,这样的机会,是天下所有读书人都梦寐以求的。”邢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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