识到发生了什么事,顿时有人怒斥道:“王壮,你怎么这么不长进,不好好读书也就罢了,为何还要偷书、又言语侮辱教过你的先生,真是大逆不道呀!”
    掌柜的闻声也走了出来:“快滚!你偷书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每次都说什么读书人借不算偷,看完再还,从没见你还过一次!”
    张皓文一听这话,心里头更加奇怪,他仔细打量了一番这叫做王壮的书生,他倒是长得挺白,一看就没干过什么粗重活儿,长方脸儿,两道淡淡的眉毛,一双眼珠在狭长的眼眶里滴溜乱转,乍一看五官也算端正,但细细一瞧就觉得他贼眉鼠眼的,一副心术不正的模样。
    被众人斥责之后,他脸上丝毫没有愧疚的神色,反而斜着眼反驳道:“哼,你们那只眼睛看见我偷书了呀,我又怎么侮辱了他?就凭你们几个,也敢教训起老子来了?乱叫什么王壮?我姓王名祯字永祥,你们都给我瞧着点,将来老子金榜高中,再回来跟你们几个算账!”
    他正坐在地上滔滔不绝的说着
    ,书坊的掌柜却看不下去了,站在铺子门口喝道:“永个头的祥,赶紧滚,年纪轻轻就气死了爹,还不知道悔改!再不走,我叫人报官去了!”
    四周围着的人指指点点,议论纷纷,张皓文很快就听明白了,原来那王壮是这书生的本名,他爹也是天赐村人,说来凑巧,还是王老三和王总甲的一个堂弟,在家中排行老大,名叫王大牛。
    王大牛农闲时在镇上帮工,相中了开杂货铺子陈老头的姑娘,两个人不知怎地好上了,然后就有了王壮。陈老头无奈,不得不收了这个上门女婿,还把杂货铺子给了小夫妻两个经营。谁知道陈老头的姑娘身体弱,生下王壮不久就去世了。姓王的是个白眼狼,对陈老头非打即骂,老头很快也含恨西去,剩下王大牛带着王壮两个过活。
    王大牛虽然对陈老头不好,对他这独生儿子王壮却疼爱的很,从小一点活不叫他做,送他去了镇子上韩景春的学堂读书,一心让他考取功名。这王祯的名字就是他嫌自己的名字上不了台面,央求韩景春替他取的。他倒也有几分聪明,二十出头考中了童生,前两年还去琼山考过一次道试,结果灰溜溜的回来了,如今他书懒得读,别的本事也不学一样,只知道骗他爹的钱来吃喝,天道循环,王大牛去年被他这宝贝儿子偷了钱没买成药治病,活活的挨了三天一蹬腿死了。
    王大牛一走,王祯更是没人管束,到处偷鸡摸狗,胡混度日。此时张皓文身后,两个隔壁的生意人说道:“这小子倒是命硬,他爹死了以后,据说那热病也传给了他,他也是昏迷了三日,最后愣是熬下来了,不过,从那以后他更讨人嫌,听说现在还欠了一屁股赌债……不说也罢,往后见着他只管拿着笤帚往门外赶就对了!”
    这人恐怕来头不小呢,张皓文瞧着坐在地上撒泼打浑的王祯想到。等等,这人是王家的亲戚……按理说王家有人在镇上而且年纪轻轻就中了童生,是件值得炫耀的事儿,怎么从来没听王老大和王老三在村子里头说过?他直觉事情有些不太对劲,但韩景春已经在招呼着他们往里面去挑选书册去了,他也只能瞟了王祯一眼,随着张皓言一起走了进去。
    “程文一时卖得好,长久看却总是不如四书五经呀!”掌柜的把一摞摞有些泛黄的书本搬了出来,“韩夫子您要多少册,我这里倒是可以给您算便宜些。都知道县老爷开口给天赐村排了个先生去,今个一见,您果真是相貌堂堂,仪表不凡,您这几个学生看着也都很伶俐懂事呢!”
    这掌柜的倒是蛮会做生意的嘛,张皓文听着他面不改色的说出这一串称赞的话,把个韩景春说的面色通红,连声道:“哪里哪里,掌柜的您过誉了……”
    两人谦让一番,韩景春方才继续问道:“这一套四书,要多少银子?”
    “这个嘛,《大学》、《中庸》两册便宜,我算你五十文罢,《论语》这两本都是先前镇上的秀才做了注释的,一本一百二十文不算贵。《孟子》页数多,您也知道,这一本就得三百文了。”
    “这……”韩景春暗自算着,张皓文也在心里合计,这么说来,一套四书就得半两银子,确实不便宜,怪不得一般的孩子读不起书呢。当然了,对于现在的他,这半两银子也算不得什么了。
    “夫子……”张皓文四处找着韩景春,想问问他自己能不能再买些纸墨,谁知却不见了韩景春的踪影,他四下一看,只见韩景春站在一排程文面前,手里拿着一本,面色复杂的抚摸着。
    “夫子,您是不是想继续考科举做官呀?”张皓文走上前去拉了拉韩景春的衣角,小声问道。
    “‘学优登仕,摄职从政……’”韩景春正在喃喃自语,听见张皓文发问,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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