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两米!
    他低头往前奋力,蓦然,眼底出现一抹黑,那把两米外的枪居然到他手下了!他回神,猛然一抬头,对上一双焦灼哭红的眼,有有被吵醒,躲在房间里听了许久才鼓足勇气出来,她上一秒推枪的手还在瑟瑟发抖,视线从裴行简身上往旁边移,眼泪刷地落下:“叔叔,你快救救箴箴姐姐!”
    同一时间,裴煦用刀将俞箴伤了七八分,最后一次匕首从俞箴肩膀划过,她浑身一麻,只听一声破开层层皮肉的钝响,匕首大半捅进俞箴小腹!
    匕首猛然一拔,俞箴往后跌下,顿时血流如注。眼看裴煦要往裴行简的方向跑,她死命抱住裴煦的腿,裴煦猝不及防往后一跌,俞箴终于从她手里夺过匕首,狠狠扎在裴煦手臂上,刺穿静脉骨肉,裴煦吃痛得面目扭曲,翻身将俞箴按在地上,又补一刀。
    裴行简眼前一片模糊,只能凭感觉对着渐近的身影连开好几枪,那身影慢了下来,应该是被他击中。再一枪,那身影倒下,模糊中,裴煦的身影越靠越近,她伸手要和裴行简抢枪,争夺中,一颗子弹射爆油桶,裴煦一怔,裴行简最后补了一枪。
    一声爆炸声在耳旁炸开,火光冲天,裴煦终于不再动了。裴行简艰难地转过头,遥遥望向俞箴躺在地上的方向,他缓缓伸出满是血的手,指尖微动,又垂落在地,他眼前一黑,陷入无边黑暗之中。
    第64章
    太阳初升, 冰雪消融, 海城在这个冬天把十多年来的雪都下了个尽。
    阳光洒下来,连带着医院也增添了几分生气。护士和身边同伴嬉嬉笑笑走向病房:“也不知道她今天会不会醒。”
    同伴说:“医生说就是这几天了,想来也该醒了, 哎哟, 你这一脸愁苦的表情是怎么回事, 病人醒过来难道不是好事?!”
    护士点头, 又摇头:“她醒了, 我就见到她弟弟的次数就少了, 多么可爱的小帅哥啊。”
    和同伴道别后,护士继续向前走,唉声叹气的, 她拐进门, 床上穿病号服的女人靠着枕头,正在发呆,听到开门声后她转头,阳光披撒在她身上,镀上一层暖,护士看得怔了怔,随即惊讶得跑到床边:“裴太太, 您终于醒了,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吗?”
    俞箴头痛欲裂,她刚刚醒来,现在脑中一片混乱:“裴煦呢?”
    护士不知道送进医院这三人详细发生了什么, 但她知道这位“裴煦”小姐的病情:“裴小姐送到医院时……已经去世了,已经有人将裴小姐的尸体带回家了。”
    俞箴一阵沉默,裴煦死了?就这么死了?她心里说不上来的有些憋闷。
    一幅画面猛然冲进她脑海中,漫天火光里,他浑身浴血地朝她伸出手,缓慢而坚定。
    “……裴行简呢?”俞箴问完,刷地掀开被子要下床,脚还未触及地,腹部传来的一阵剧痛将她瞬间击溃,她捂着肚子侧翻在床边,护士赶忙跑上来:“裴太太,裴董还在昏迷之中,您腹部有刀伤,又流了产,地上凉,最好先在床上休养一阵。”
    俞箴眉头紧皱:“流产?”
    护士讶然:“裴太太您……有两个月的身孕,您不知道吗?”
    俞箴手覆在小腹上,对于这里曾经出现过一个小生命,她竟然丝毫不知情:“不知道。”
    良久,她问护士:“是男孩还是女孩?”
    护士:“月份太小了,还查不出性别。”
    俞箴眼眸微黯,没再说话。她让护士给她找来轮椅,推着她去了裴行简的病房。裴行简两天前从ICU转到普通病房,沉睡的脸上多了几分生气,俞箴握着他的手,轻轻牵引着罩在小腹上,两只手重叠贴着肚子,里面是没来得及被粗心父母发现的孩子,他们一家三口终于团聚了。
    “裴裴,这里是喵喵。”她低头,嘴角淌着浅浅笑意。
    俞箴自言自语地说着,直到护士轻声提醒她,和医生约好的时间快到了。俞箴应好,她帮裴行简掖好被角,又缓慢地抚平被子上每一条褶皱,再望了望他的脸,自己推着轮椅转身离开。
    她推的速度慢极了,一秒缓成三秒,生怕身后传来一声半响被错过。轮椅推到门口后由护士接手来推,俞箴将手收进毯子里,恹懒的蜷缩着,她让护士停滞了会儿,眯起眼向阳看去,感受着冬日的阳光普照。
    “……喵喵呢?”
    俞箴蓦地抬手,示意刚推一步距离的护士停下,细看才能发现,她指尖微弱地在颤抖着,她转过头,自己推着轮椅转身进病房,越靠近,越心跳如雷,直到她对上病床上投来的目光,浑身血液都忘了流,她感受到了连自己醒来时都没有的感受——劫后余生。
    裴行简身体虚弱,连目光都是断续着的。他要说什么,俞箴红着眼睛斥了声闭嘴,他连想笑都费力,唇角微不可见地勾了下,手缓慢挪动,直到碰到俞箴的手背,他微微发颤着抬起食指,俞箴眼红得更甚,她伸出食指,两指相抵时,无声胜有声。
    裴行简他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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