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自己挺坏的呢。
    他和曲振终于彻底断了来往, 每天公司和家两点一线, 活了半辈子就没这么乖过。裴煦几次三番亲自上门来找他, 安慰他逝者已矣,让他振作起来,裴和终于忍不住在自己亲姐姐面前放声大哭。逝者已矣, 这四个字说得轻巧。
    裴煦眉间轻皱, 精致的面容上浮着一层轻巧的哀伤,一动作起来,就斑驳的往下掉,露出长在她皮肤上,溶于她骨血里的冷漠。她轻叹一声:“我还帮小侄子买了一堆小衣裳,放在家里……如果裴行简没有在外面惹了一堆仇人,董甜去找俞箴又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她估计现在还好好呆在家里吧。”
    她目光落在裴和脸上:“但这也不能怪他们夫妻俩。”
    裴和不知道整个绑架案是董甜自导自演, 他只知道对方想绑俞箴,出了意外才导致董甜被绑走。裴煦之所以这么说,因为她想点醒裴和,现在谁才是他们的仇人, 她想要裴和与她同仇敌忾。
    裴煦注视着裴和的反应。
    裴和哭笑了下,他看向裴煦,目光穿透她仿佛又像在看别人:“那些衣服……都烧了吧。”
    “我不怪裴行简,姐,是董甜犯错了,才会受到惩罚。”说完,他手盖在脸上,仰天长叹。
    裴煦又激了裴和几次,她恍然发现,他是真的变了,他不再像以前一样一激即怒,他变得平淡,变得愿意粉饰太平。裴和言语中透露出自己对未来的安排,他想出国,近几年都不会回国,这里留给他的悲伤太多太多。
    “不行,我不同意。”裴煦当即反对,裴和心性单纯,根本照顾不了自己,他在国内,她尚且能照顾,他一旦出国,她就鞭长莫及了。
    裴和看向她,表情分明心意已决,他说:“姐,我已经和哥说过了,他会安排我去海外分公司。”
    他为了表明立场,居然管裴行简叫了“哥”,裴煦神情一滞,似乎感受到了莫大的背叛。
    她回神,将脸上的慌乱收进优雅皮囊里,目光凝在裴和的脸上,但话音里分明还能听出她的咬牙切齿和不可置信:“裴和,你不要姐姐了吗?你小时候不是说,不管姐姐做什么,你都会支持姐姐吗?你骗我?”
    她的手在发抖。
    “姐,我没有骗你,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
    “但是你依然要出国,让姐姐一个人呆在海城?”
    “对不起,姐。”
    裴煦摔门而去,裴和第一次见到裴煦发这么大的脾气,他赶紧跟在后面追,没有追上她,给裴煦打电话过去,对方也不接。
    裴越是在裴和准备出国前醒的,他醒那天,裴家上下轰动,但医生说他身体太虚,现在极有可能是回光返照,不过两三日,撑不了太久,不适合大规模探望。因此大多数人只能在ICU外看他最后一面。
    裴越知道俞箴是裴行简的妻子,抬了抬手,连连轻声说好。
    严格来说,这是俞箴第一次见到醒着的、能说话的裴越,他说的话不多,寥寥几句,却让人感觉温和有礼,与俞箴心中先入为主的狼子野心大相径庭。
    没人敢告诉裴越,他的准儿媳在半个月之前刚下葬,他的嫂子在不久之前也已经离世。大家都挑着好的、喜庆的话说。
    裴行简坐在床旁边跟裴越说话,完成他上任前裴家最后的权力交接。
    气氛终于在孙怡匆匆赶来时发生改变,她喘着粗气从外面进来,额前发丝凌乱。在俞箴的记忆里,向来端得一丝不苟、连衣摆上一条褶子都力求完美的孙怡,从来没有出过这种状况。
    而且她没记错的话,孙怡自己也在住院调养身体,看这架势,明显是精心打扮过才来的。
    众人识趣的退出病房,将空间留给夫妻两人。
    司机坐在前排开车,俞箴和裴行简坐在后排,她伸手,扣住裴行简的手指,脑海中莫名又想起了孙怡:“可惜了。”
    她低叹。
    裴行简低头看到她的表情,笑了下:“你说孙怡?确实可惜了。”
    俞箴扯了扯唇角:“她分明被小叔吃得死死的,连他躺在床上这三年,她也在尽心帮他管理裴氏,维持他的名声。他居然还怀疑她想改裴姓孙,眼瞎了。”
    多好的女人,自己顶门立户绝对不成问题,偏偏栽在裴越身上。恩爱易消,红颜易老。
    裴行简笑了笑,不置可否。
    俞箴说的没错,大家都以为二房跟大房争权,是因为孙怡想当裴氏的“武则天”,实则呢,是孙怡想帮裴越稳固地位,时刻为他回归裴氏做准备。但这一切落在裴越眼里,可就不是这么回事了,她所做的一切都成了自己想要“篡位”的证据,她真心实意的话都成了对他的虚情假意。
    这就是裴家人。裴行简唇边挂起冷笑。
    俞箴用胳膊肘戳他:“喂,你能不能别笑得这么恐怖?”
    裴行简嘴角一抽,不可置信的声音里透着委屈:“你说我恐怖?”
    前面司机被他吓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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