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上俞箴瞪大的眼睛,他食指放在唇间轻嘘声,环视一周后迅速拉起人藏到最近的双层窗帘后面。
    “往里面走两步。”俞箴用极细微的声音快速说,前面有个花瓶在外面挡着,绝对难发现。
    声音越小喷出的热气越多,俞箴身高只到裴行简下巴,热气围在他脖颈后像蚂蚁爬过似的痒,他伸手抓了下,更痒了。
    裴行简又往里面走两步,越往里空气越稀,周围越热,俞箴没抓准他会停,一下撞到他的肩上,嘴里的“啊”还没出来,被裴行简手疾眼快捂住她的嘴。
    哒、哒、哒……
    王婶的脚步声离客厅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甚至能听到她衣服布料发出的摩擦声。
    两人几近屏息,裴行简一动不动,俞箴抬头,借着微弱月光从右下角往上仰视他的侧脸,果然是犯了错的小孩,他鼻尖已经沁出一层薄汗,嘴唇抿成一条窄线,支起耳朵在听动静。俞箴突然特别想笑,在商场素有威名的裴大少竟然因为半夜偷偷打游戏心虚,说出去还不让人笑掉大牙?
    裴行简手心感觉到一团濡湿,转头用眼神示意俞箴闭嘴,俞箴当然不会当着他的面违背,十分配合的点头。等他再转回去,俞箴故意张嘴,一口咬在裴行简小拇指上,尖锐的虎牙留下一个深槽。
    裴行简先是感觉小指一片氲热,等反应过来,下意识想冲出喉咙的声音被他抿唇憋住。他像是被人拿电棒狠狠电了一下,酥麻的电流从小指蹿到四肢,再由后脊椎推向大脑,脑子一片混沌,一时忘了动作。
    回过神后摆出一副凶脸瞪了眼俞箴。
    俞箴牙齿松开小指,艰难的忍住不笑出来。
    窗帘外,王婶已经走到客厅,她四周看一圈,纳闷地自言自语:“没人呐。”
    她转身朝着灯的开关走去,而开关在窗帘这一侧墙壁,离两人躲着的位置不过三米。
    两人皆提起一口气,裴行简凝神听窗帘外的动静,不知不觉松了捂着在俞箴嘴上的手,顺势找了个支架架住。俞箴微微侧头,他手掌搭在她肩上,环境本来就热,那一块巴掌大小的地方更是滚烫。
    王婶看到沙发上的惨状以及桌上没来得及收拾的啤酒瓶,一边收拾一边念念叨叨:“怎么搞得这么乱,这啤酒是谁喝的、牛奶也没喝完,这小夫妻俩玩的也太不注意了。”
    上了年纪的人动作慢,她收拾完这些东西,已经过去四五分钟。
    俞箴额头边留下一颗热汗,这一方窗帘后空气也变热起来,呼吸中,她在一片热气里闻到夹杂着的雪松香,明显来自贴在身旁的裴行简,他还和几分钟前维持着同一个动作。裴行简感受到她的目光,微侧过头,他的唇形在说:怎么了?
    又有两三滴汗珠从头顶沿着额头滚落,俞箴几乎能感受到它们的移动轨迹,其中一滴汗直勾勾冲着眼珠滑落,但是她两只手原本垂在身侧,动作起来幅度太大,她比着口型:眼珠,擦汗。
    裴行简搭在她肩上的手比她自己动幅度更小。
    裴行简怔楞两秒,反应过来后俞箴正冲着他挤眉弄眼,汗就快滑进眼睛了。他抬起手,指腹自带灼人温度,轻按在她的眼皮上,向一旁揩去,沿路划过她的眉眼,还能感觉到睫毛扎在指腹上,痒痒的。擦完眼皮后他目光看见滚到唇边的汗,下意识伸手去擦,他的食指按在她的下颌骨,拇指将汗擦去。
    过程中,裴行简眼神无意掠过往旁边一掠,俞箴刚好轻舔了一下嘴唇,她嘴角天生向上翘着,像是在笑,偏偏搭在下唇瓣上的唇珠尖俏又锋利,拉低了几分亲和,多增几分妩媚。
    他收回目光,突然觉得又热又冲,像是马上要火山爆发了。
    王婶将东西规整好,沙发又恢复了和往常一样的整洁。她抬起头扫视一圈,突然在沙发另一头停住目光,她朝那走过去:“墩墩的狗链怎么在这?”
    两人心霍地提到嗓子眼,连呼吸都忍不住放慢,生怕惊动了王婶。
    王婶弯腰捡起狗链,抬头时自言自语:“怎么没关玻璃门?”
    裴行简俞箴:“!!!”
    玻璃门的最左边刚好在俞箴身后,如果王婶过来关门,大概率会碰到俞箴。
    脚步声越来越近,窗帘后两人大眼瞪小眼,一时间没有半点办法。千钧一发之际,两声救命的狗吠从楼梯角传来,声音竟然还有些可怜的意味,王婶一下就折身往回走,是不是口渴了,晚上好像忘记给墩墩倒水了。
    真是条好狗。
    危险警报暂时解除,俞箴和裴行简没法出声,只能用口型加上激烈的眼神交流,双方意见勉强达成一致,俞箴伸手勾住裴行简的脖子,轻声音往上跳时裴行简用手勾住她的两条腿往上托到腰间,两人一起挤在裴行简的位置上,空出俞箴身后那一段距离。
    裴行简有些难受,他的头几乎贴在俞箴胸口,想侧过头,就变成耳朵贴在俞箴胸口。一开始两人呼吸各自有各自的节奏,你起我伏,对方的存在感极强,裴行简有意控制呼吸降慢节奏,使两人呼吸频率趋于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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