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见人走远了,急忙钻进窗帘后找人。
    “沈铎,还行吗?”
    沈二公子靠着窗,盘腿在地上,宝相庄严,就是头发乱如鸡窝,喉咙里咕噜噜响。
    任勤勤警觉,一把拽着窗帘绳子,怒道:“你要是敢吐,我就把这东西从你喉咙里塞进去,再从你菊花里拽出来!”
    沈铎面部一阵扭曲,忍住了。
    “很好。”任勤勤松了口气,赶忙把人给重新拖了起来,跌跌撞撞地进了电梯。
    两人一路从老楼里出来,竟然没碰上什么人,也是走运。毕竟沈铎这诗仙上身,疯疯癫癫吟诗作对的模样,哪怕被沈家的佣人撞见了也是一桩八卦的诞生。
    等到了楼外,头顶漫天花火,将南国的夜空染得妩媚多姿。
    沈铎见状,果真仰头长叹:“啊!火树银花合,星桥铁锁开。请接下一句。”
    任勤勤老黄牛似的拖着沈铎走,认命道:“暗尘……随马去,明……明月逐人来。唐代苏味道的诗……哎呀,有电瓶车!”
    老楼一侧的树下停了一溜排四人座敞篷的小电瓶车,是园里用来通勤的。任勤勤把沈铎丢去后座,自己跳进了驾驶座。
    也是走运,大概在自家园子里没啥防盗意识,这电瓶车的钥匙就还留在车上。任勤勤一扭,就把车发动了。
    沈铎还在后座继续吟诗:“醉后不知天在水,漫船清梦压星河。”
    “这个我也不知道。”任勤勤扭头吼他,“给老娘坐好,我要开车了!”
    沈铎扬手指天:“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
    任勤勤一脚踩油门上,车猛地朝前一耸,轰地撞在前车屁股上。沈铎随着惯性朝前扑,脑门咣当一声在前排栏杆上磕了个脆响。
    幸好正在放烟花,爆炸声把撞车声给盖住了。
    任勤勤回头朝沈铎咧嘴:“你乘风飞一个呀。你这么能,咋不上天呢?”
    沈铎脑门上横了一条红印子,像是画了一个“此路禁止停车”的符号,人也撞得更傻了。
    任勤勤再一倒车,轰,又把后车给撞了。
    不管了,沈家又不差这点修车的钱。任勤勤理直气壮地无证驾驶,打着方向盘,把车摇摇晃晃地开上了路。
    沈铎晕乎乎地躺在后座里,长腿搁在扶手上。他终于不吟诗,他改为唱歌了。
    任勤勤正把车沿着小路朝后院开去,就听沈铎以一把浑厚的嗓子高吼道,“我想要怒放的生命……”
    方向盘一拐,险些连人带车栽进路边的景观溪里。
    妈呀!沈铎这哥们儿看着这么洋盘的,居然唱汪峰!
    任勤勤忽然又觉得挺有趣的。
    沈铎,整个沈家,其实都是一样的。
    他们享受着现代化的科技,接受着西方的教育,说着各国的语言,满世界为家,可是骨子里始终有着不可磨灭的中国魂。
    就像这一座大庄园,盖着西式洋楼,却也供着中式的佛堂,奉着华夏祖宗的神。
    小车直杀沈铎下榻的小洋楼,铲过楼前的绿地,以一个平移停在了门廊前。
    任勤勤对自己无师自通的车技很满意。
    “沈总!”沈铎的特助小杨奔了出来,急出一头汗,“原来您在这里。我到处找您呢。”
    沈铎这次回来祭祖,只带了一个生活特助小杨。其他秘书助理全都留在国内,电话办公。
    在席上的时候,小杨本来还帮着沈铎挡酒。无奈沈家大伯那边人多势众,很快就将两人分开。小杨自己也被灌得晕头转向,等缓过来的时候,已找不到老板的人影了。
    “沈家人还在到处找他呢。”任勤勤叮嘱,“关牢了,酒醒前千万别让他跑出去了。”
    小杨连声应下:“谢谢你呀,勤勤。”
    任勤勤又说:“如果有人问到这个车……”
    “就说是沈总自己开回来的。”小杨很上道。
    任勤勤满意地走了。
    *
    次日一早,任勤勤正在喝着海鲜粥,一边用手机和冯燕妮聊天,忽然被小杨客客气气地请到了斜对门。
    沈铎的酒已经醒了,正顶着一头鸡窝似的乱发,裹着一张薄毯,像刚上岸的难民,坐在沙发里喝咖啡。
    “小杨说,昨天是你送我回来的?”
    “你不记得了?”任勤勤虽然这么问,但并不意外。人醉酒后醒来什么状况,她在亲爹身上见多了。
    “记得一点。”沈铎揉了揉皱做一团的眉心,“没遇到什么人吧?没出什么事吧?”
    “你真不记得了?”任勤勤突然起了作弄之心,“哎呀,他二哥,你咋就忘了呢?这可不好办了!”
    沈铎掀起眼皮,冷冷地看着任勤勤。
    任勤勤笑嘻嘻地开始比划起来:“我找到你的时候,也不知道你喝了多少酒,正搂着你家女佣挑探戈。当当当,卡门舞曲伴奏。那大妈比惠姨还老,差点没被你闪着腰。”
    沈铎无动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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