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一欢是有兴趣搞清楚董家谋反的来容去脉的,可是李青麒似乎不想让他知道。美其名曰是为了保护他,可实际上没人知道李青麒打的什么算盘。
    他打了个哈欠,把一串紫晶葡萄仍到了嘴巴里。
    眼前一片枯叶飘落,鸾凤殿的秋天彻底来了。
    最近几日,李青麒变得非常敏感多疑。经常一个人独处沉思,要么把自己闷在房间里,一声不吭。
    也不知道在哪本小说上看到过,说城府深的人或多或少有点心理问题,再这么下去赵一欢都觉得她要出心理毛病了。
    他带了一碟桃花羹进入殿里。
    诺大的鸾凤殿里只点了几只蜡烛,如鬼火一般在幽暗处跳动。
    极目处,赵一欢扫了好久,最后在窗帷边找到她,与她的视线在凝结的空气中交织在了一起。
    赵一欢一瞬间有些无所适从。
    他僵直地站在原地,忘了任何动作。
    因为李青麒转过头来,那朵胀满半个额头的凤尾花钿又现了出来。眼神出奇的幽深。
    她走过来,抓住了赵一欢的手。
    他揉了揉眼睛,希望看到的是幻觉。可那朵凤尾花钿仍旧在眼前,由浓黑变成了绛红。微弱的烛光洒在她的脸上,显得脸颊柔媚异常。
    赵一欢忍不住上手轻轻抚摸,痴痴望着那朵绛红色的花钿:“你的额头……”
    ‘啪’一声,李青麒捉住他另一只手,一只手温热,一只手冰凉,就这么握在一起。
    赵一欢眼里产生了变化,他的笑容渐渐消失,转而代替的是一种异样的感觉,从手掌蔓延至全身。
    “朕的武功,练到第九重了。”她淡淡地道。
    赵一欢看傻了眼,有些结巴:“最高……多少重?”
    她锐利的目光扫在赵一欢脸上,把他看的有些窘迫:“你想知道么?也好,你迟早会知道,朕的武功已经如臻化境,登峰造极了。只要朕还清醒,庙堂内外没有一个人能伤的了朕。这个朕只对除你以外一个人说过,可惜他不会开口了。”
    赵一欢脊背一凉:“花奴?”
    李青麒对赵一欢展现了一副‘孺子可教也’式笑容。
    赵一欢有事在心,不吐不快,追问道:“陛下应该知道花奴是怎么死的吧?”
    她坐上摇椅,轻轻点头:“是朕派他调查董家时遭遇暗算的。”
    赵一欢若有所思:“原来皇上心知肚明。”
    她浅笑:“朕还知道是董贵侍杀了他,用的武功是移形换影。”
    “不可能,董娘……董贵侍他弱不禁风,走两步就要倒的架势,能杀人?”他是军人出身,自然明白不管是杀男人还是女人,只要是一击毙命,都需要绝对的力量才能完成。
    她端起桃花羹,舀了一勺,放进嘴里,优哉游哉道:“在这深宫里,你不信的事多了。朕那晚试探他武功,假装失手伤他,他为求自保情急之下露了一手,那底子绝对是练过七八年武功的,错不了。”
    原来,这一切都在她的计划中。那么上擂台夺剑呢,也是她是筹谋么……
    原来,花灯烟火,人潮热闹,意气比武,一切都暗藏杀机。
    赵一欢惊讶了半晌,脸色陡然一变:“那你打算怎么处置他?”
    李青麒放下冰蓝瓷碗,里面一滴不剩。
    她优雅地擦了擦嘴:“打入冷宫。董家满门抄斩。”
    李青麒说‘满门抄斩’的时候就像是在说‘今天晚上要吃炒饭’一般简单。
    这是一场宫廷权利角逐,死的人不过是炮灰,是牺牲品。
    这种事司空见惯,不足为奇。
    只是有一点令赵一欢想不明白的是,董贵侍堂堂后宫贵侍,今无君后,他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何苦要亲自杀人?
    赵一欢摸了摸发凉的脖子,尬笑道:“桃花羹好吃吗?”
    李青麒但笑不语。
    “照奴才说,陛下就是好东西太多了,什么都觉得没意思。”赵一欢眨了眨眼。
    李青麒将他捞过去,贴住下巴,温柔道:“你有意思。”
    赵一欢将她推开一尺的距离,垂眸道:“别勾引我。”
    “哈。”她轻笑道——仿佛听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你说朕勾引你?”
    “一床一被一美人,陛下又贴得这么近,不算是勾引么?”赵一欢轻轻拿掉她的手,转身欲走。
    李青麒一个用力,又把他捞回去:“朕有事和你说,昨晚朕喝醉了你去哪里了?”
    “昨晚?”赵一欢挑眉道:“我不是在鸾凤殿陪您睡了么?”
    她眼波犹疑,迟疑片刻:“有么——朕只记得你出去了——”
    赵一欢翻了个白眼:“冤枉啊,我后来又回来了,陛下已经睡着了。”
    她愣了半晌才有所动作,将赵一欢放倒在床榻上,轻笑道:“今晚你也留下来陪朕。”
    赵一欢握住她冰凉的双手,起身推开她:“好是好,不过奴才有个条件。”
    哼,前几日还左拥右抱的,现在又想起他来了。只可惜赵一欢已经下定决心一定要离开这里。
    李青麒黛眉微微一紧,不悦道:“从来只有朕和人讲条件,还没听说过有人敢和朕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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