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译向化妆师解释说是女选手来化妆,洛闲不用化。
    化妆师听了明显失落了一瞬, 说:“先敷个面膜吧。”
    洛闲婉拒:“算了,妆前敷面膜有点伤皮肤。”
    化妆师没说话,坐到一边, 意思是他们随意。
    阮恬恬挤眉弄眼:“我们队长很受欢迎啊。”
    洛闲没接话, 就静静看着她笑。
    翻译递给阮恬恬一本画册,说:“她让你挑一下想要的妆面和造型。”
    阮恬恬随手一翻, 看到莫西干头, 眼前一亮,正准备说话。
    洛闲看到半边剃光的模特,眼皮一跳,捂住画册上的模特图,翻到了下一页, 说:“你头发马上就能扎起来了。”
    阮恬恬眉眼带笑:“只能扎小揪揪啊, 总不能让我COS哪吒吧。”
    洛闲意会过来, 她不是真的想剪成莫西干头, 就是想皮一下逗他而已。
    洛闲把参考画册拿过来,说:“我给你挑吧。”
    阮恬恬乐得自在,开始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安静了半分钟左右,阮恬恬问:“队长,当初你为什么选择打职业?”
    洛闲:“LPL差一个S赛冠军奖杯。”
    阮恬恬问:“那现在呢?”
    洛闲翻页的动作顿了一下, 说:“现在啊,我也差一个冠军奖杯。”
    阮恬恬笑,说:“队长你很没追求啊,你应该说你差一整套。”
    洛闲但笑不语,他真的差一整套。竞技类比赛想要拿成绩,实力、状态、运气缺一不可。
    他夏天带着队伍狂了一次,但是很遗憾,没能作为一号种子出征,现在不敢说了,也不敢让队员们再说了,怕他们面临一些没有必要的网络暴力。
    洛闲劝道:“还是别太锋芒毕露,收敛一点会活得轻松一点。”
    阮恬恬笑着点点头,但完全不像是听进劝的样子,说:“人不轻狂枉少年啊队长,活得随性一点会更轻松,想做什么做什么,想说什么说什么。管别人怎么说呢,我又不是为他们活的。”
    洛闲笑了笑,没接话茬,问:“你觉得这个造型可以吗?”
    “都OK,相信你的眼光。”阮恬恬随意地看了眼,抓着刚刚的话题不放:“你就是一个人把整个队伍都扛在了肩膀上,活得像个小老头似的,看着就觉得累。”
    洛闲随手揉了下她的头发,跟翻译去沟通了一下妆造问题。
    ——这是把阮恬恬当小孩了。
    阮恬恬气得鼓起脸,等洛闲重新落座,才继续说:“大家都愿意跟你一起面对风险,结果你一个人挡在前面,只会抗伤是赢不了比赛的,队长。”
    洛闲一眼看穿她:“你又想到什么厉害骚话了?”
    “诶嘿嘿~”
    阮恬恬狡黠一笑,没说话。
    洛闲提醒说:“我们是三号种子。”
    太过张扬很容易遭到反噬,电子竞技实力说话,赢了干什么都对,输了什么都是错。
    阮恬恬小鸡啄米式点头:“我知道,我懂的,要谦逊一点,方便扮猪吃虎。”
    洛闲:“……”
    保持谦逊是为了让你扮猪吃虎的吗?!
    洛闲再次委婉提醒:“我们还在打入围赛。”
    ——刚摸到世界赛的门槛而已,不能太嚣张。
    阮恬恬继续点头:“明白,入围赛观众少,最厉害的骚话等观众最多的时候说。”
    洛闲:“……”
    他们俩说的真的是一个话题吗?
    洛闲沉默两秒,把自己即将跑远的耐心又拉回来,说:“万一影响了战队名声,古月会扣你工资的。”
    阮恬恬眨眨眼:“那要是积极影响,会有奖金吗?”
    洛闲被她的连番抬杠给气笑了,揉揉眉心感慨自己上哪找来这么一活宝。
    阮恬恬也跟着笑:“笑起来才好看嘛。”
    洛闲懵了一秒,开始看着镜子自我反思,他最近表情是不是太僵硬了?需要阮恬恬刻意来逗他笑。
    阮恬恬这边终于开始化妆,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洛闲问:“你呢?当时为什么打职业?”
    阮恬恬秒答:“钱啊,赚学费。我不骗人的。”
    洛闲问:“现在呢?”
    阮恬恬无语半秒,说:“我真的不骗人的,说了为国争光就是为国争光。”
    洛闲笑着应声:“好,为国争光。”
    洛闲其实很想问问她打完世界赛之后,还会不会续约。但是又觉得问了没意义,最终还是闷在心里。
    他如果开口问了,阮恬恬肯定不会骗他,但那只是现在的答案,没有意义。
    阮恬恬有着不谙世事的孩童式天真,她可能上一秒还是为了赚学费打电竞,打完半年就走人,谁也留不住;下一秒改主意了,想继续打了,就说‘我们再打一年吧’,然后去递交了休学申请,拉都拉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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