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成荫结果,后事也有所指仗。一切都似乎往更好的方向存续着。
    除了为姃姃耗尽精力的尢黎,封山不出的臻月,凯旋而归却出轨的樾尧,殒命流血的窦广康冯,惨死于玉措手中的洪公公。
    一切都往更好的方向存续着,似有似无。
    还记得洪公公刚陨落那会儿,姃姃整夜的睡不着觉,搞得且慢的状态也十分不稳,姃嵘更是派了大大小小的魔使在乜州阁殿外围着,生怕她一个想不开去找玉措同归于尽去。
    她也确实去了。
    那个时候她还任性不可违,想做什么从来没有谁能拦住的道理,可是大着肚子讨债终究不是上策。
    所以她找上了尢黎,尢黎向来嘴硬心软,尢黎向来宠溺她。
    果然,这次尢黎也一如既往,狠狠骂了她一顿,讲了数不清的大道理,然后如愿隐了且慢的神行,只是术法刚成,尢黎便吐出了一口鲜血,那时候她还不知道那时尢黎已经与臻月诀别,身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剑疤,他就那样站在那里,待臻月剑尖入定,千疮百孔。
    她不知道。
    她怎么会知道呢?
    她心里心心念念那天族人,从不肯分心一刻到她的身边去。她眼见着尢黎口吐鲜血,她转身遗怀。
    那个时候尢黎还是她心中无所不能的大魔头,她还不曾见过他衣袍下疮痍的躯体。
    她一心只有洪公公死去的那两字珍重。
    于是尢黎也笑着说,:“姃姃,去吧,去取下你厌恶之头颅,拔了毛做皮球踢尚可。”
    可。
    她拔下冉龙殳以她鲜血浸红的匕鞘。她用樾尧骨肉制成的珍宝,对上樾尧骨肉至生的皮肉。
    她没有多眨一次眼睛,她先是用冉龙殳刮花了那张恶毒狰狞的脸,又狠狠地。
    她还是动摇了。
    她与她腹中是一样鲜活的生命。
    她明明占足了上风,她落荒而逃。
    她逃到冥界,她找到翁也,她见到洪公公的三魂七魄,她求翁也许了洪公公帝王之转运,她却不敢对那苍老的脊梁轻吱一声。
    她又一次落荒而逃。
    逃到万花楼,逃至王妈妈的棺椁处,烟雾缭绕的黄色纸钱。
    这个世界上又少了一个爱她的人,悄无声息。
    而她那华倾天下的挚友,美丽才硕的春芝,也以她不曾留意的痕迹,半布白发。她以王妈妈那年的年纪,那样的心智手段,收留了一个又一个春芝,总有如她一样的“春芝”,步她后尘,落入寻常百姓家。又有没有善终呢?
    总归姃姃所认识的春芝,从红尘里走了一遭,又回到虚无去。
    万花楼和万花楼的新主人,新的“王妈妈”,也和姃姃的年岁一样,一直荒芜着存续着。
    看吧,姃姃,回去吧。
    回到你那魔神殿下的尊荣中去,回到你那奢靡的躯壳里。
    可是怎么回去呢?
    尢黎陨了。
    四方神鸟皆悲啼,天道一一,这天底下最后一只金乌神鸟,也终归到混沌中去了。
    她彻底回不去了。
    可她回去了。
    尢黎以他最后一滴血肉,最后一点天道疚世,封印了且慢的魔神气运,还有她的感官。
    她的一颗心要为他碎成几瓣儿了,可他偏偏又先她一步把它粘连,她甚至很久都不能留一滴泪。
    哪怕是看见他衣袍下那疮痍的躯壳因耗尽而苍老褶皱。
    她不会哭,她的爱恨悲喜,都随着乜州阁密室那一尊玄晶冰棺封存,她终于成了自己的路人。
    她又想到那个稚气的问题,“毕方,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呢”
    害人不浅,搞不懂也好。
    若是她早日发现尢黎的病疾,会不会有不同结局呢?
    可她就如此终结了小女儿情态,如此被动的,惨烈的。
    笑着的。
    书柜间的夹层当当敲三下,书柜一分为二,大开成门。
    顺着门往前走,前路尚为宽广,走了大概几十步,又下了几十阶,可见密室全貌。
    一室鲜红的曼珠沙华,零星缀着几朵五彩的小花,绕着密室的墙壁和密室中央的水池肆意生长着。
    水路不知通向何处,只是瞧着,似乎还有似暖阳划过的痕迹,与冰冷的密室格格不入。
    密室中央的水池里,则置了两个玄晶冰棺,衬得一旁的曼珠沙华格外妖艳,也渗人。
    姃嵘的手轻轻抚上姃姃脸颊,言语轻的好像只是提醒,“姃姃,尢黎已经死了。你的师父,已经死了。就算是你装得与以前一般无二,你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尢黎死了!”
    姃姃勉强却从他手心里挣脱,纵使是被夺了感官,难有情绪,也忍不住浑身颤抖,流着泪喊道,“荒谬!我师父是大名鼎鼎的神尊殿下,我师父是金乌神鸟,我师父是世间最狡诈最诡计多端最坏的大魔头!我师父不会死的,祸害遗千年,我师父怎么可能就这么死了!”言之疾急,还忍不住踹了尢黎的冰棺。
    “你师父是好人。”
    “不是,我师父不是。如果我师父真的死了,也该是坏事做尽被人打死的,怎么可能是做好事消耗尽了!姃嵘,你信我,你们都被他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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